花月意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转过脸来,二人视线撞到一起,花月意清了清喉咙,索性将车帘半挑,她没跟苏宸凌说话,而是看着齐雪凝问:“怎么着,他好点没有?用不用我去唤沈大夫前来?”
齐雪凝还未来及回,苏宸凌回了他:“不用,好多了。”
花月意:“哦。”了一声,准备放下车帘,却听得苏宸凌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没听错,苏宸凌尽可能的将每一个字说得清晰。
“对不起。”
苏宸凌怕她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
花月意一怔,复又很快回着:“这话你跟我哥说去!”
言罢,手就放下了车帘,双足微微磕了磕马腹,往前行快了几步。
齐雪凝俯身在苏宸凌的耳畔柔声道:“她这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沈大夫和墨生香的马车就在后头,临行前我瞧着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沈大夫留心着你。”
苏宸凌不说话了,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瘾正起,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瘾里,还带着愧,愧对九哥,愧对九嫂。
落羽也没闲着,目光落在金雁鎏金色的烟杆子上,说了声架,打马行在了金雁身畔:“你腰上老别着个烟杆子什么意思?”
金雁移目瞧瞧落羽,冷声道:“你管我。”双足一夹马腹,赶到了花月意的身畔去了。
“嘿,这小娘们还挺燥。”落羽望着金雁的背影笑了。
赶在大雪封山之前,花月
意率军已挺进虎骨岭。
虎骨岭拥有天险,得天独厚的易守难攻,故而虎骨岭一旦攻破就意味着后面的十五座富饶城池可乘势拿下,尽收囊中。
其中,当属盛锦最为富饶,土壤肥沃,良田万顷,周边抱水,百姓以鱼米为生。
不单如此,一旦封了虎骨岭,则意味着朝廷的商路无法运痛,无形之中也算是封住了朝廷的经济命脉。
城楼上的匾硕大而醒目的写着盛锦二字。
城墙下,跪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精兵,百姓,穿着官服的太守,他们在恭迎着新主入城。
为首的江镜庭单手执枪,屈膝跪地。
花月意一眼就望见了他,心里蓦地一颤,宛若天地都化作一道虚影,唯独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夺目。
她恨不得立刻打马朝着他奔驰而去。
遥遥相望,他们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他对她报以一笑,她笑颜如花。
万军高呼着恭迎主公。
承榕自车辇中走出,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传我诏,我军中将士不可私自取民一物,违令者斩立决。我军坐镇之十五座城池,赦免五年赋税。”
雄兵入城,百姓跪在两班夹道欢呼。
这欢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雀跃。不论是穆国的兵,还是金蛇军的兵,兵至此处无不屠城震慑,前者处于外族的震慑,后者处于强盗似的泄愤。
唯独这个主公,不仅不取民一物,竟还赦了五年赋税。
百姓长久以来悬着的心终于
在这一刻以欢呼声作为最好的释放。
江镜庭和花月意架马为主公的骄撵开路。
在这片山呼万岁的声音里,花月意偷偷观瞧着江镜庭。
他胯下的彪悍骏马火红而灼目,鬃毛烈焰似的红,高昂着头颅,眼中带着饱经风霜后的目空一切,两个人的话是从这匹马开始的。
“小霜呢?”
“在营帐里。”江镜庭拍拍马儿的脖子:“这是烈火。”他俯身,对烈火耳语几句,又指了指花月意,似乎煞有介事的在向烈火介绍这是他最爱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