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厮杀之声堪比如雷。江镜庭手中银枪支撑着他满身的力气,仍尽力不让自己倒下去。这一仗打得如此艰难,可无论是江镜庭,还是江镜庭手下的兵,脸上俱无惶馁之色。
他的凤眸之中满是肃杀的决绝,银霜的铠甲之上淌下泊泊鲜血。热浪扑面,浓烟滚滚,抬眸之间,长刀直冲眼前而来,一匹彪悍的狼猛地朝着来将扑来,锋利的牙齿紧紧锁住了敌人的脖颈,江镜庭找准时机,提枪刺入了敌人的胸口。
他身形一晃,踉跄两步却被人一把扶住,低头看去,紧握了手中的银枪:“月儿!”
花月意一剑刺死了一个敌人:“伤势如何?”
江镜庭擦了擦嘴角的血:“还撑得住!谭将军伤势如何?”
花月意:“安心,他已经回去虎骨岭救治了,没有大碍。”
话说完,两人背靠在一起,执剑朝着敌人厮杀而去。
花月意沉声道:“我掩护你,先撤兵!养精蓄锐,择日再战。”
江镜庭呕出一口鲜血,手中的银枪震地,满眼尽是不甘,花月意抓住了江镜庭的右臂:“我有办法可攻此坠雾山。”
大军一路撤回悬崖之下,花月意驮着身受重伤的江镜庭,一路扬鞭策马先行。
金雁正要翻身上马,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腰间,脸色刹那就变了,攀着绳索要回去。
落羽一把将金雁薅了下来:“疯了?回去干啥?”
金雁面白如纸:“我的烟杆子,烟杆子落
在上面了。”
落羽:“许是之前我撞你那一下力道太大了。不过是个金烟杆子,虽值钱还不值得丢了小命啊,回去让你家将军再给你打上一副便是了。”
金雁颤声道:“那是我爹爹的遗物,我不能丢的。”她说着,两手死死的抓着绳子,还要上去。
落羽又把金雁薅了下来:“你先回去!我去给你找。”
金雁诧然的望着落羽:“不行,你受了伤”她说这话的时候,落羽人已经顺着绳索上去了。
阿昭拍了拍金雁的肩膀:“在这等着吧,我们陪你一齐等。”
落羽攀了一半停驻,低头喝道:“回去!添什么乱?莫要在此逗留!若是等来了追兵,你们都得死!我去去便回了!”
虎丫扯了扯金雁的衣服道:“还是先回去罢,落校尉说的有道理。”
坠雾山山巅的军营里灯火通明。
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人闭着眼睛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安然若泰的听着士兵来报。
他提手扫了扫眉,打断了士兵:“且慢,怎么还有个女子?”
白衣男子移目看看身畔的男人:“颜将军可听说过此人?”
颜淮点头:“听说是苏宸玉的夫人。”
男人仰头笑笑,抬起衣摆整理了一番:“怪不得。”
颜淮搓了搓手,神情有些焦灼:“眼下该如何?”
佛珠戴回到了男子的手腕之上,男子双眸犀利,慢声道:“那女子有些本事,无端端的怎会有狼来袭?想必也是他
们军中豢养的。若待他们养精蓄锐之后再来相战,恐怕还真是不好办了。这坠雾山一旦失守,无疑意味着密云十三川形同虚设。一旦苏宸玉三股兵力相交。”他停顿住,哂笑着看着颜淮:“江山易主,也就是日子早晚的问题了。”
颜淮闻听此言并不意外,提手轻轻一挥,众将领命退避,营帐内静了半晌之后,颜淮才低声道:“如今京师之中人心惶惶,起先被穆国滋扰,而后又恰逢天灾不断,朝廷早就力不从心了,不如降了算了。你看那谭牧山,听说他家中妻儿老小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一定是被苏宸玉的人马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