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没有多想，跟着江镜庭一路去了长街。她走在江镜庭的身畔，显得格外的欢喜，冬日的暖阳穿过云层，照在她明艳的脸蛋上，她依旧一袭青色的长衫，银霜的梅花簪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未染半点脂粉，笑容纯粹而率真

眉目之间透着他最为喜欢的一抹英气。

江镜庭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待以后打完了仗，我一定多陪你。”

花月意笑意更浓：“当真啊，你别食言。”

他执着花月意的小手，走在车水马龙的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的身畔穿梭而过。

今日的江镜庭比平日里多了些沉默，两个人一路走了很远，前方隐隐传来叫好声，花月意放眼看去，见得前面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月意一向爱看热闹，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前面是什么呀？”

江镜庭停步在原地，面容比往日里肃穆了几分，放开了花月意的小手：“你去看看。”

花月意笑得没心没肺的，挤进了人群里，她瘦小，力气却不小，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连挤带扒拉的挤到了最前面去。

笑容凝固在花月意的脸上了。

像是有人兜头一盆冷水毫无防备的泼了她满身。

那是一群卖艺人，全是女子的卖艺人。

全是她的兵，她们褪下满身铠甲，穿着寻常的衣衫，在这里卖艺。

小昭的脑袋上顶着一摞的碗，两只手拿着两个转动的铁丝，铁丝的上面两个白白的瓷碗转着圈圈，小昭的小脚娴熟的一勾，脚边的碗就勾到了头顶。

围观众人鼓掌高呼：“好！”

小昭的身旁有个靶子，一个女兵脑袋上顶着个苹果站在靶子的前面，齐雪凝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站在女兵对面，弯弓引箭，一箭射出，击穿

了女兵头顶的苹果。

众人：“好！”

在齐雪凝身后的是金雁和一个女兵耍着花枪，一招一式英姿飒爽，飒沓飞扬。

众人：“这家伙！”

一旁的虎丫没闲着，躺在木板子上，大石头已经盖在她胸口了，小桃手起垂落，大石头应声而碎。

叫好声就没停过。

玉凤清了清嗓子，转轴拨弦之间抱着琵琶已然唱上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花月意才知道，玉凤曾经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女兵里，她最看重玉凤，不为别的，军营里只有她带着家国情怀一身抱负投身军营来的。也只有她知道朝纲不振，昏君昏聩。

身旁还有男人挑逗似的吹着口哨，狠狠的刺到了花月意的耳朵里，狠狠的刺到了花月意的心里。

她就像被人抽了一个耳光似的疼。

她终于知道那金贵的护膝是她们是怎么凑到的了。

一个女兵举着铜锣来在了花月意的面前，习惯性的说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女兵不经意一瞥，脸色瞬间变了：“花将军？！”

这一声花将军吓得阿昭一哆嗦，脑袋顶上的碗碎了满地，齐雪凝的箭也射偏了，女兵见势头不对，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避开了离弦的箭。两个耍花枪的女子也撞到了一起倒在了地上。玉凤嗷一嗓子吓得从座中起。

女兵们狼狈的望着伫立在人群里双眼赤红的花月意。

还有被石头压着的虎丫，四肢摆动着呼救：“帮我

把石头抬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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