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门慢慢的开了。花月意走出了大殿,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花似锦站在她的对面,两只眼睛噙着热泪。
花月意慢慢的走到了花似锦的面前,展开双手,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花月意抚着花似锦乌黑的云髻,颤声道:“我们似锦的头发都长得这么长了。”
花似锦泣不成声。
花月意轻柔的拍着花似锦的背,在她的耳边,将声音压得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清楚:
“似锦,不许怪他。他当时太小,只是吓着了而已。如果你还爱他,永远不要让你爱的人孤独,要好好地守护着他。”
花月意望着花似锦,提起微微轻颤的手替她拭去了眼泪:“记住了么。”
花似锦点头,花月意抽身要走,花似锦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花月意知道昔日的狼丫头如今已是当朝贵妃了,承榕绝不会希望花月意与花似锦走近的。花月意狠了狠心,抽身离开了。
这一日,骄阳似火。
六子站在定国府门前徘徊着,多福跟在六子的身后,躬身道:“世子殿下,太阳正毒,您怎么不进去等王爷呢?”
六子睨了多福一眼,没说话。
多福道:“恕小的多嘴,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呢。上个月府里新进了个厨子,手艺不错,王爷把他支到麟宝酒楼了,说是以后专门给世子做菜。”
六子皱着眉头,脸上愧意更浓,只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这不来找我父王了么,
去去去,你别多管闲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多福想了想自己该干什么来着,挠挠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对了,世子近来看见落羽了么?”
六子摇头,没心思跟多福解释。多福挠着脑袋嘟囔着:“也奇了怪了,之前金雁怀着身子,落羽整日寸步不离的大惊小怪,如今金雁眼见着快生了,怎么没个人影儿了。”
说话的功夫,六子远远看见了骄撵,他耸耸肩膀,吸了口气,直了直腰,有些紧张。
骄撵落了地,江镜庭迈步下了轿,正红色的朝服之上绣着金丝五爪蟒,腰中的白玉腰带分外醒目。他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细长的眸扫了一眼六子,声音冷得不留一丝情面:“若你是为花月意而来,还是不要枉费工夫。”
六子佯装诧然的看着江镜庭:“什么什么?我娘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镜庭也不揭穿六子,撩衣迈步入了王府。
六子像是从前一样,去了大堂坐在桌前等着江镜庭用饭。待到江镜庭褪去朝服,换上了一身玄黑色的锦衣出来桌上已经上了菜。
江镜庭坐在了桌前,整了整自己的袖子:“先用饭吧。”
六子的手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贼眉鼠眼的环顾四周,又移目看看江镜庭:“姓聂的不跟父王一起用饭?”
多福拿起汤匙给江镜庭舀汤:“王爷平日不与王妃用饭。”
“我看你以后别叫多福
了,叫多嘴吧。”江镜庭抬眉看着多福,多福一愣,忙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六子嘿嘿一笑,把多福手里的汤匙拿走了:“出去出去。”
六子给江镜庭舀了碗汤,没了外人,六子喊了江镜庭一声:“爹,喝汤吧。”
江镜庭接过汤碗眼角一颤,是枸杞猪肝汤,江镜庭霎时脸色变了几分,他拿起了汤匙饮了一口,艰涩的咽下,放下了汤匙,面色沉似水:“她在哪?”
六子耸耸肩膀,依旧装傻充愣:“谁?姓聂的?”
江镜庭拂袖而起,迈步朝着灶房走去,他步履匆忙的来在了灶房,目光环视着歇脚的下人,最终落在了一个面生瘦小的男人身上,江镜庭迈步上前,捏住了那男人的脸,试图扯下男人脸上的面皮。
男人哎哟哎哟的叫唤着,下人们都惊呆了,张着嘴看着江镜庭。
江镜庭突然意识到这人不是易容的,这才放下了手,男人捂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小的是新来的,不知哪里做错了,请王爷饶恕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