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门熟路,除了两个人路上踩到沟里崴了脚,一群人疾行二十里顺利到达。
按照上一次的经验,没一会虎子就用竹片捅开了门锁。身后众人发出兴奋的急促呼吸。
向下按了按手掌,示意他们别急。虎子带着二棒子进去探听情况。
两名官兵竟然喝醉呼呼大睡。
天助我也!
棒槌连忙出去召集众人进来,径直走到最后粮食麻包准备搬运。
所有人都高兴得忘乎所以,只有虎子发现不对,这次进来,不光后面的麻包少了好多,连前面的囤仓都撤销了好多个。
难道官府在偷偷放粮?总不会也有人像自己这样偷粮没被发现吧?
正在他悄悄巡视时,棒槌找到他拉到麻包前。
原本装得满满的两百斤麻包垛,竟然好多被拆开堆成一大堆。旁边散乱放着麻袋。
虎子更诧异了。
看到粮食,有些村民耐不住,抓起麻袋就让人帮忙甩上肩膀。而一些扛不动整包的则顺手拿起旁边的麻袋就往里面装。
旁人也反应过来,咬紧嘴唇防止发出声音,一个个眉开眼笑装着粮食。
装得太满不好背,半个时辰后,除了十几个扛满包的,其他人都扛着或拎着四五个半袋子,往外挪去。
在虎子敲打下,这些人才不舍地放下拿不动的粮袋,每人背两个,大约一百五六十斤。
棒槌咬牙扛了两满包。虎子右肩扛两包,左胁还夹了一包。
锁门离开时,虎子内心多了一丝不安,这赈灾粮,怎么几天不见少了这么多?
回到村里,虎子让每个人给其他没来的乡亲也分一点。大家为了保密,也都高兴地答应了,所有人带着粮食一哄而散。
老天再降连雨,江水益满。官府更是警惕,夜晚也安排人轮流巡堤。
过了两天,天气放晴,这才将人撤换下来休息。虎子三人在堤上守护了两天两夜,回到他家的土坯房倒头就睡。
“虎哥,不好了,周涛那个裸日的,昨夜悄悄拉了几十人去官仓。听说被抓了!”第四天下午,小德子慌慌张张跑过来。
“娘的,手中有粮食,不是让大家消停点吗。”棒槌恼怒地盯着小德子。
“周涛没有听,他拿粮食换了一个银项圈,还睡了白家的姑娘。一天就将粮食搞光了。”
“第二天晚上又约了大疤瘌和陈老三一起去了一趟。听说连官仓的门锁都被他们用斧头砸了。”
“前天堤上值夜没去,昨天忍不住又去了,还拉了大部队。”
“怕你们揍他,就瞒着邀请了远一些的乡邻去的。”小德子缩了缩脖子,担心棒槌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这混球!”虎子牙齿咬得咯吱响,握起拳头狠狠锤了两下脑袋,头痛病又发了。
“你们赶紧通知那天行动的人,务必咬紧牙关不能出卖大家。另外,那些官仓的麻袋,全都烧了。”
原地转了两圈,虎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最后决定还是去县城看看,打听一下情况。担心自己可能暴露,他还带上了跑得最快的小德子。
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看着被挤垮之后付之一炬的官仓,虎子和小德子傻眼了,这是周涛他们干的吗?抢粮会烧仓?
仓外百十个群众仿佛失去了灵魂,呆滞地瘫坐在泥地上望着断壁残垣。
焦急赶往县衙,路上游荡的百姓越来越多。
县衙附近乌泱泱挤满了义愤填膺的灾民,一些妇女和孩童放声大哭,人声鼎沸。
三十多个穿着粗布短裤光着上身的男子被吊在县衙围墙上,耷拉着脑袋紧闭双眼,浑身的鞭伤沁出乌紫色的血痂,引来一群群苍蝇。
雨后的烈日,蒸腾起一股水汽,别说这么吊着,就是站在室外都觉得闷热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