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九刚要闭上眼,隔壁牢房里的人便有人不断喊着:喂,哑巴!
你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连太医院那么尊贵的人都愿意屈尊给你看病,对你这么好啊?
卿九九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傅离说谎的事,马已跟十四年前的事,爹爹哥哥们现在在外面会不会被傅垣给盯上,而她什么时候才能说话等等,什么都在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翻腾,总想着把其中一件事想明白,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弄得脑袋像是弄乱了的千万条线团似的。
加上身上无处不在疼痛的伤口,卿九九就想能安静的休息一下,不想这隔壁牢房里的人除了是杀人强盗外还是个对别人之事感兴趣的八卦婆,跟一群苍蝇似的嗡嗡不停。
烦人的很。
卿九九想侧个身睡一下,一动全身都开始火辣辣地疼痛起来,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好这样平躺着。
继续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好奇议论:
我说这人不会是耳聋了吧?
你傻啊,那丫头不能说话了,是个哑巴,还怎么回你话呢?
哈,老子差点忘了,可是也该咿咿呀呀地回我一句啊?
喂,哑巴,给我们啊一声啊,好久没来个像你这般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了,给我们几个解解闷啊!
卿九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跳梁小丑,解闷个屁。
伸出手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拉了好久,硬是一点一点地拉了好半天才盖过脑子,勉强消了隔壁那几个大老爷们的粗哑嗓音。
正打算闷头睡觉的时候,那边幽幽传来一声世俗的低笑声:哎,你们说,这丫头不会是
不会是啥?
不会是那个长的奶白御医的小情人吧?
噗ashash
莫说其他人,就连卿九九自己都干呛了一下,发出猛烈的咳嗽声,这么一咳嗽,可是害苦了自己,喉咙难受,浑身上下像是伤口全都扯开了般巨疼。
她这反应,本来就是咳嗽的正常反应,隔壁那边却是寂寞过头似的,这么一点就立即嗨起来:
哇,被我说中了!
你这看起来像是没玩过女人的石头竟然会一语击中,可以啊,兄弟!
那是,也不看看,老子杀人无数,再怎么样,也是阅历匪浅,看过多少对死在我刀下的金童玉女啊!
哟,可以啊,你碰见好看的妞,舍得一刀立即杀下去?
我又不是二傻子,怎么会?肯定是当着那男人的面,对那女人一番好好对待才是啊
哈哈哈!
听着他们这些把自己做过的下作之事来当做自己做过的功成之事的言语,卿九九恨不得立马耳聋。
她艰难地用缠着纱布的手捂着耳朵,希望能减少这些恶心的声音。
幸好没多久,他们的笑声便引来了守门士兵的注意,跑过来呵斥道:都在笑什么?个个都是死囚,难不成还在为自己要死了喝彩高兴么?
死囚?
卿九九微怔了下,她已经变成死囚了么?
既然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为何容白还要救她?
卿九九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一向贪生怕死,到头来贪生也没到多少就这样死了么?
她很不甘心。
马已明明不是她杀的,她凭什么要当傅离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