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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题,无解

随着那句话从景泽的口中吐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银措眼眶通红,他望着满面愤怒的苍兰国师景泽,对方看向纳兰雪那种又爱又恨的眼神,似乎不是装出来的。

他说,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国师莫不是还未开席便喝醉了罢,站在你面前的红衣女子,是我焦岩国三皇子未来的皇妃,要说归属,还轮不到您来评断!大皇子先声夺人,只一句话便将这事态挑了个清楚明白,要来这里抢女人除非焦岩国的皇亲贵胄全死绝了,否则此等奇耻大辱他们断然不能轻易就吃下去。

景泽的耳朵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攥紧右手死死地盯着场中央的女子,那女子熟悉的容颜早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然而,突然间对视上纳兰雪淡漠的双眸,一瞬间,或许更短,景泽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比五年前纳兰雪弃他而去时更猛烈深刻的,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爬满眉梢。

纳兰雪,我只听你说,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当初是你在佛堂后山上,那条湖,你当记得,是你说的,你是来寻我的,是你先来招惹我,怎么现在,你要嫁的人却是这个焦岩国的三皇子银措!景泽有些激动,然而却一直在努力克制,他指着微醉的银措,一字一顿的道:当初我们相识的时候,他算老几?!

纳兰雪没有说话,她忽然有些失望,原以为再见到景泽,他们之间会有不同的光景。纵然这人欺她负她,当初她的离开已经将二人之间的牵扯都斩断了。只当自己当时错付了心,没得损失,纳兰雪自觉并没有对不起景泽。她承认当初是她先找的对方,也承认她是想利用景泽报仇,可是当初她的利用,她的干扰,都在五年前景泽的一场彻底的背叛中还的清清楚楚,再没拖欠。

景泽是做大事的人,而纳兰雪的生命里现在只剩下保命和复仇。他们不一样,从始至终都不一样,纳兰雪骗过自己,说服过自己,当时景泽不过是不想自己嫁给二皇子言祯,毕竟言祯于她是一种烈毒。可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景泽的破釜沉舟,景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场战她败了,身败名裂,从头再来。不拖不欠了,她以为自己做的够绝,够干净。

苍兰国师,五年前,我以为纳兰雪同你说的已经够明白。纳兰雪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没有爱恨,只有一种寂寥,淡漠到骨子里,干净利落到了极点。

纳兰将军,这事情可蹊跷了,怎么纳兰小姐是从墓里边爬出来了不成,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焦岩国的皇城里,太骇人了些。二皇子言祯端坐在椅子上,虽然震惊,但挖苦的话仍然要说一点,否则怎么对得起当年纳兰雪消失之前给他下的慢毒?!他摸了摸微凉的鼻头,有些好笑道,眸子不停在纳兰思凡和纳兰雪身上打转,他就是要看看这出戏要怎么唱!

要不是抓包了纳兰雪和景泽在天宝阁私会,他这紫阳王的名头早就做实了,何苦戴了绿帽子又没了王爷之实,虽然君无戏言,这王爷的名号还有,可那是和纳兰一族少主成婚之后才能有的,中间出了差错,王爷的名头也只能是虚的。

纳兰思凡瞅着场中央尴尬的三个人,又眼瞅着剑拔弩张的局势,不由正色道:王爷,不瞒您说,此次臣下来就是来找妹妹的,前段时间听说焦岩国有个姑娘长得颇像已故的雪儿,所以心里好奇便来瞅瞅,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想到臣妹竟成了焦岩国的三皇子妃,真是造化弄人啊。

哼!言祯嗤笑一声,扭头瞅了瞅脸色越来越差的焦岩国主,心想这次还真是没白来,能这么羞辱了焦岩国,还让纳兰雪下不来台,也是桩美事,只是对方没死成倒是遗憾了。

焦岩国主当然气大伤了身,可这是银措坚持的一场婚事,他既然看准了,那么场上的这个纳兰雪必定很有过人之处,说到底,对方在焦岩国这几年,也并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不远处的大皇子银彻脸上带着笑,像是在看好事,事情摆在了台面上,若是说不清楚必定被人耻笑,这件事还是看纳兰雪怎么解决,若是这女子有些本事,那么银措娶她便随他去了。

五年前,我以为你说的都是气话,你答应过我的,要陪着我,难道现在都不作数了?景泽有些不甘心道,他相信纳兰雪的决绝,可是就算是心里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什么。

纳兰雪长出了一口气,淡漠如冰的心瞬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很痛,撕裂般的蔓延。我答应你的,要陪着你。我为了你背弃了原本的冷血,为了你,我做了很多原本不该纳兰雪出手的事情,为了你,我双手染指鲜血,然而你呢?你骗了我,毁了一个女子最重视的东西。你让所有的人都觉得纳兰雪肮脏,你让这种肮脏让那些想得到我的人唾弃我,永远抛弃我。然后,纳兰雪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跟着你,站在你的身后。是不是?

银措眼中的瞳孔骤然一紧,酒醒了大半,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纳兰雪,五年,她就这样站在他身边,然而直到今天的时候他才发现,身边的淡漠女子用冰冷做盔甲,狠狠地将自己包裹起来,今天,那些伤痛的主人又一层层将这些盔甲劈开,血肉重新曝光在众人面前。女子流着血,嘴唇发白,然而却阻挡不住这一点点重新归来的疼痛。

景泽无言以对,回忆涌上了心头,他忽然察觉五年前他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不能以月夕三皇子的身份回去,甚至没有人能证明他是永灵公主的儿子,他甚至说不清楚来处,道不明白归期。他能将永顺州夺回么?他母亲的国,席木初的国,甚至是席木晨的国,然而却并不是他的国。

你什么都不懂,景泽。纳兰雪看着他,然后转过头,走到银措的身后。

一切都很清楚,一切都很明白。这个人,这个女子,表明了立场,说明了态度,她和景泽,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纳兰雪,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景泽有些抓狂,他想抓着纳兰雪说明白,可是银措挡在了女子的面前。

他和纳兰雪有着一样幽深淡漠的眸子,唯一不同的是,这双看着景泽的眸子里有种凛冽的敌意,眼神冷的彻骨。

苍兰国师问为什么,银措只好替爱妃先答明白。五年前纳兰雪被贼人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您在哪?那时候银措可听说国师大人对纳兰雪爱的深沉,可是当出事的时候,您又在哪呢?五年了,若是您有心来找她一次,这样的女子能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自生自灭五年?你自己放弃了,现在她光鲜的站在我面前,怎么?又想捡现成的了。凭什么?!

银措面色发冷,嘴角的肌肉轻微的抖动,与其说他知道纳兰雪从前的往事而心里不痛快,更不如说他看到面前这个冠冕堂皇的人站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一字一句在指责纳兰雪他心疼。是个男人都因为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牵扯不好受,可是却更不愿意让她被人欺负,更何况,那个男人设了局,将可怜的人圈进于此,乐此不疲。

我原以为她死了的,后面的字景泽没说出口,他看着不远处的纳兰雪,突然明白,他的以为成真了,纳兰雪又死了一次,第二次,然而却已经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