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贺采薇率先赔了个客气的笑,“那个……我也是受人之托,还是我不能拒绝的两位夫人,此事只能请你来应对应对,不过你若实在不喜,请一定记得给我送信,我来救你。”
明媚很快就懂了贺采薇的意思。
当她看到风度翩翩的李淙站在自己面前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淙也在笑,只是这笑里夹着几分促狭,仿佛在问:很惊喜吧?
这是为她二人攒的局,贺采薇很识时务的为他们选取了一个幽静之地,明媚却如坐针毡。
且不说李淙这厮从前学画时就对明黛起过心思,单论相府那位夫人与母亲的旧怨,此事就不可取!
李淙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说:“郡主别在意,令堂与家母的主意,在下实在不好推拒。”
明媚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来都来了,偏要作出一副我也不想,我是被逼的模样,好似你是求来的,我是上赶贴上来的。
虚伪。
明媚喜怒都在脸上,可是,明眼人能瞧见她是喜是怒,却很难猜到她喜怒各从何来。
果然,李淙自作聪明道:“此事安排的唐突,但郡主不必拘束,拿出从前将在下踹下荷塘,被迫顶着□□爬出来的气势来。”
男人语气含着打趣,细细咂摸,还有些不同寻常的宠溺意味。
明媚不皱眉头了,一张脸写满冷漠。
你觉得自己很风趣吗?
阴阳怪气,记仇小气。
李淙自问也是不折不扣的贵公子,接连在明家两位郡主这里碰钉子,多少有些挫败感。
上次也就算了,他对明黛本就无意,可这次,却是不同的。
“郡主……”
“这不是李大人么,巧啊。”一个懒懒的声音由远及近,明媚立马进入战斗状态,背都挺直了。
秦晁一身赤色公服,袖手缓缓走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个下首,抱了一推画稿。
另一边,跟着景珖。
李淙见到秦晁,先是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样。
今日是瑜王妃设宴,瑜王则在院子另一边议事。
秦晁与瑜王来往密切,是为水利的事,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李淙近来有些压力,朝中大兴水利已是既成事实,所有想要凭本事抓住机会的年轻官员都有意参与,秦晁有权有钱,深得圣人信赖,很多人都想拉拢巴结。
与明媚成婚,与秦晁就成了连襟,届时开口也容易,加之李淙对明媚的确有几分兴趣,此事便成了一举两得的好事,所以今日他才会欣然前来。
两方寒暄后,秦晁提到今日来与瑜王协商加派人手的事。
李淙眼光一亮,不由多问了几句。
秦晁把人家勾起来,话题还没切入,又忽然像是刚发现明媚在场,瞟了她一眼:“你也在啊。”
明媚忍着不适向他打招呼:“姐夫。”
秦晁端着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你们这是……”
“我们什么也没有!”明媚矢口否认,一旁的李淙愣了一愣。
秦晁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啊,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正好,李大人可有闲,听闻李大人与户部几位官员熟悉,秦某这里正好有件麻烦事……”
李淙当即道:“秦大人不必客气,直言便是!”
秦晁犹豫道:“会不会耽误你们……”
明媚心里的小人对着秦晁翻白眼,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你聋了?没听见话吗?
都说了没有关系!
“姐夫正事重要,而且我只是与李公子偶然相遇,没什么事要做。”
秦晁点头:“那可就要劳烦李大人了。”
李淙为难的看了明媚一眼,但见对方并无留他的意思,他轻叹一声,还是选择与秦晁离开。
一行人离开时,明媚忍不住盯着他们。由始至终,景珖一句话都没说过。
忽的,景珖在拐角时侧首朝这边看了一眼,恰好撞上明媚的目光。
明媚刚要收回,却看到他弯起唇角笑了笑。
浅浅淡淡,像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