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难得一日没有上朝,据说是头风症犯了。
这越发佐证了朝臣的猜想。
太子怕失势,地位受威胁,所以要铲除冒头的兄弟。
……
第三日时,明黛一早准备出门,想了想,还是绕去明媚那里问了一句。
明媚不解:“去哪里?”
明黛一本正经道:“听说景珖是为了救你才受伤,论理,我们应当去瞧瞧。”
景珖受伤后,又回到了驿馆。
明媚眼神微沉,思索片刻后,说:“姐姐,我去吧。”
明黛疑惑道:“你去?”
明媚下定决心,起身道:“是,我一人去就够了。姐姐还是留在府中吧。”
明黛想了想,说:“无妨,你想自己去也行。但我实在不放心你单独出门,不如这样,我陪你一起出去,多带些人护送。届时我在外等着你。”
明媚抿抿唇,答应了。
……
景珖的伤口处理的还算及时,剜去死肉,止血上药后,就只剩好好将养了。
得知明媚来了,他足足愣了小半刻,执意起身穿衣。
利丰和利行都不赞成,正欲阻止,明媚已大大方方走进来。
“不必折腾了,我很快就走。”
这几日,她显然恢复的不错,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只是,看着她冷淡的神色,景珖心中的喜悦与期待淡了淡,眼帘轻垂,还是挑来一件薄衫披上,坐着与她说话。
“能坐能折腾,想来伤得也不重。”明媚将他上下扫了一圈,轻笑一声:“不过,好歹是流了点血吃了点亏,想来我那位精于算计的姐夫,也不会亏待你?”
景珖眼中的神采一点点黯淡。
明媚视而不见,单手托腮看他:“让我猜猜,我那位姐夫,即便不将原本的差事还给你,应当也会用别的补偿你,至少,你远没有跟我形容的那般凄惨,对吧?”
景珖坐在床榻边,双手搭膝。
以往,他坐姿都很端正,可不知是不是为她弯了半个月的脊梁,如今竟显佝颓。
他无声的扯出个笑:“看来,盛安郡主都与你说了。”
那日明黛会出现已经很令景珖意外。
现在想来,她与秦晁是夫妻,秦晁与她透露什么,也不奇怪。
不想,面前的少女冷笑了一声。
“我的确不如姐姐聪明睿智,可我也没有傻到连这件事都想不明白。”
她目光锐利,直勾勾的盯着景珖:“姐姐的确向我解释了那日发生的事。但我猜想,无论动手的人是不是太子,先撩起来的,未必是这幕后之人吧?”
景珖眼神一动,抬起头来看向她。
昔日明艳的少女,此刻只剩满脸冷漠。
明媚道:“太子就算犯了错,只要储君之位还在,待圣人百年,他就是新君。”
“且不谈你要如何见风使舵,单论秦晁拼了命为自己挣得的这一切,于公,他不可能让太子顺利登位,然后就先前我们算计他的事来反击,于私……”
说到这,明媚嗤笑一声:“他这人野心和妒心一样大,一个小混混,从太子手里抢来了妻子,又岂会让觊觎他妻子的人好过?”
“所以,若我没有猜错,拉拢瑜王,令其大放光彩风头无两,就是为了挑起太子对瑜王的忌惮。也许瑜王尚无争位之心,可一旦太子先动了手,只要瑜王还想好好活着,就不得不陷入这场争斗中。”
“这时候,秦晁便可利用太子的妒心与愤恨,继续设计他。”
景珖与秦晁配合许久,在旁人眼中他已是秦晁的副手。
即便秦晁要拉瑜王入伙干大事,何必专程夺了景珖手头的事给瑜王?
兴修水利乃是浩瀚大业,岂是来一个瑜王便饱和的?
“所以……”明媚眼神冷然的看着景珖:“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的设计吧。”
景珖迎着明媚的目光,忽然不安起来。
这与她对他愤怒叱骂,恐惧排斥,甚至要他死都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