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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薛家再押全家财

“噗嗤”一声,谢烟客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薛鳞当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好微微抬头看着他,还顺便给他打了个眼色,心中倒是觉得这个师兄实在不讲究,将来若是真的入了门,便是他有很多金钱,也不愿给这师兄拿着宽松一二,由他占着几分好处。

此时倒是易轻离心中尴尬了一些。

其实,这再遇到薛鳞,他真的就一直比较尴尬,心下里有些不大舒服却也不好表露——之前他是不懂那些男女之事,故而也就觉得薛鳞当时虽然是强抢民女,却也没想那么多,自己本来又是个心理上也不算多大的男人,便觉得薛鳞只不过是想要找他一起玩罢了。比如说玩什么耍老牛啊打乒乓球啊或者是摔泥巴之类的,虽然有点幼稚但却实在是很久没有玩过了!结果……哪成想是跟那种事有关!

易轻离自己心中也微微懊恼,那么轻易就放过了薛鳞。而现如今这情况,便叫他真的是更尴尬了。

而此时那茫茫大士却大惊失色,忙拦阻于薛鳞,道:“不行不行!你是薛家人,必然是不能认个江湖人做师父的。”

薛鳞很是不屑,反驳:“你刚才不是说他是个什么剑修吗?又是修真的又是学道的,现如今你又说他是江湖人,这般一说,你这和尚真是好生无礼,我要拜谁做师父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那和尚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指着薛鳞,气不打一处来,那根手指一直哆嗦着,半晌,那和尚才终于说道:“你适才受封了紫薇舍人,天生就是个大富大贵的命。现如今你若是拜这个剑仙做师父,修什么武功,学什么道术,又有什么用?!你天生就该在这红尘走一遭,得一生富富贵贵的,难道不好吗?”

话虽如此,这茫茫大士却不肯告诉薛鳞他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而对于薛鳞来说,他姐姐薛鲛出的这事儿,那和尚的这话他倒是十分爱听,可薛鲛这事情一出,薛鳞只觉得自己这人生哪里有什么好的!

他全家几乎当年是搭上了所有的财力物力来助力老圣人得了天下,本以为能受封个不错的官职。谁知道真就是一日为商,一世为商。做不得那士族当不得那勋贵,世世代代的,得拿着财力物力供奉着那上官。

现如今家中女孩还要给新贵家欺负,果然,当初许诺的说什么富贵说什么荣华,不过都是骗人的。

当年老圣人承诺的那些,如今又见得几何?

大约着薛林实在是太好懂了,他自己想什么,就是把什么写在了脸上,只看着他的表情,就把什么都给泄露了。

易轻离急忙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心里因着尴尬,也不想要收他,便说:“你便真想学什么功夫也不必来找我,这世上的大门大派遍地都是。我这本事虽然说是比一般人要强些,可你若是想要学,要有许多禁忌,首先一个,你那欺男霸女的架势便是不可,我是容不得的。”

薛鳞连忙跪下,道:“就我这模样,且别说是什么欺男霸女,就是正经的成亲娶妻我也不想了,什么仗势欺人之类,从今以后我定当改了!”,又咬牙道,“莫说是什么成亲纳妾我不想了,欺男霸女也绝对不做了,便是家里的佃户商户,收的租子我都给他减了!”

易轻离连忙摇头:“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觉得你这好好的大户人家的公子爷,不至于这样做!”

薛鳞苦笑道:“什么大户人家,有那么些钱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由着更大的权威来欺凌!一层压一层,大鱼吃小鱼,我父母、祖父母,几乎搭了全部身家来帮老圣人起事,到最后又得了什么呢,仍旧是在这世上苦苦挣扎罢了。我想要压人,却不知人家压我才更狠。”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那茫茫大士听了,露出怜悯的表情来:“唉!施主这是命啊,各安天命才是真。”

薛鳞怒视和尚,愤然道:“可笑你这和尚说话也这般有趣,怕不是念佛念傻了。”

茫茫大士却摇头:“我茫茫大士虽是和尚,却顺着你这东土的天命而行。与我一般的各路道士也不少,各路儒士更不少,与念佛不相干。”

易轻离登时眼睛一亮,看向他笑道:“我管你是道士和尚还是什么儒士,你可知除了这些还有我这样的社会主义人吗?”

茫茫大士这和尚自然从未听过这个词汇,不由得真的来了一个两眼茫茫,完全不懂。

易轻离这才正色,开口:“从来便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生来都是人,就万般皆是命,那也是人命一样的,但凡是人,要创造幸福就得靠自己!你瞧着,我本来是不会使什么剑法,也不会打仗的,可为什么现如今这么厉害,还不是靠我自己,靠你这命行吗?”

那茫茫大士还要说话,易轻离却不打算听。他只觉得这和尚是真能装神弄鬼,虽然带了点儿奇奇怪怪的门道,其实并不是自己修得的,他看得出来这和尚的本事并不靠着自身,反而是靠着一种奇怪的“气”。

故而他也不当这个和尚是个什么有本事的家伙。

只是不知这和尚到底是哪儿来的,且自称自己是什么茫茫大士,说的玄乎着呢!叫易轻离想到之前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也有一个和尚一个道士的,总是在人家出事儿了之后跑出来念什么破诗,然后根本不给人家解决问题,只把人给带出家完事儿——还颇有点这种味道。

倒是薛鳞,见了易轻离这模样,再看那茫茫大士,竟然是坚定了一定要拜易轻离为师的决心。

他也感觉得出来易轻离是真的并不想收他为徒,便又跪下,对易轻离咣咣咣磕了三个头,嘴里说道:“师父不愿意收我也无妨,我便先在师父身边做个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但师父瞧见我的决心再收我入门。”

薛鳞这话一出,那茫茫大士登时就“啊呀”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薛鳞不是个傻的,他本就听那茫茫大士说话就觉得非常奇怪,隐隐约约便感觉这和尚与自己家甚至说与金陵四大家族、四王八公等各自家族都有些勾勾连连的关系,这和尚又对他十分了解,还劝他一定要回去,走什么正途,走什么商路,他便心中有了些计较,这才非得要败易轻离为师不可。

照着这和尚所说,他这个未来的师父那是个剑修,什么叫剑修,那是个修真的,什么叫修真的,那就是个要成神仙的!

人家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走来的,而这个吐血了的和尚,他老是这样提着什么顺应天命啊,顺应天命啊,这等着顺应天命的,又有些门道,有些法术的,其实并不少见。

比如唐代的时候就有了钟家二郎被玄宗封神,在人间是专杀恶鬼的神仙,属于地府,镇恶诛邪。

还有那大德之人在人间做了什么好事的,被当地人立了长生牌位,天天年年岁岁的拜。便得了感应,成了所谓神仙的,这等着成就了正果的便叫做造化。

而薛鳞亲眼所见的这和尚根本就打不过他这未来的师父,这未来师父的本事却也不是那种靠着别人的香火成就的,故而薛鳞的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他祖父母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不过就是想把自家的位置提一提,攀上个权贵的名头,便要举全家之力资助老圣人起事。

那他呢?

他这回压上的筹码也可以是全家,但是,他押宝的人却不是一个起事的老圣人,他这回押宝的可是个真正的仙女姐姐。

是他要拜师的人!

薛鳞心中想得多,那茫茫大士想得更多,唯独易轻离跟谢烟客,他们俩啥也没想,要说想了,那就是想一会儿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