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在赵海潮的脖颈间游荡,这令他有些不适,扭了扭脖子,却被靠在他肩膀上的某人扳了回去。
“别动,让我靠一靠。”苏惟眇咕噜道。
此刻,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仍旧紧握在一起。
“呜呜呜,大人,吓死我了。”苏惟眇着实被吓得不轻,脸缩在赵海潮的颈窝处,嘟嘟囔囔。
“没事了,别怕。”赵海潮轻声说。
“嫂子呢?”
“她没事。”
“坏人被抓了吗?”
“跑了一个。”
“你不是武功好吗?怎么打坏人打了这么久”
“……我再练练”
“……”
“……”
苏惟眇最终靠在赵海潮的肩膀上睡着了,赵海潮就让马儿这样慢慢走着。
途中又下起雨来,于是两人借住在一户农户家中。
夜里,苏惟眇竟然发起烧来,把赵海潮急得,可是大雨未歇,他又不能冒雨回莱阳苏家。
只得起身,给她热了姜茶,灌她喝了一碗,又给她拧了冷水帕子敷额头。
还被农家女主人夸赞会照顾人。说他夫人有福气,嫁给了他这般体贴的人。
其实赵海潮此时已做官约十载,哪里做过这些伺候人的活计,只是看别人做过,自己做起来,实在手生得很。
喝姜茶和敷冷水帕子,也没能让苏惟眇一下子就好起来,相反她夜里还开始说起了胡话。
自言自语,嘟嘟囔囔。
“妈,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回家。”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赵海潮没明白苏惟眇何出此言,只当是她烧糊涂了。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赵海潮伸手拭了拭苏惟眇的脸颊,轻声回答。至于她想的谁,他不知道。
苏惟眇当然不会回答,她又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半边脸埋进枕头,睡了过去。
赵海潮坐在床边,手里捏着帕子,却没了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他追上去的时候,那几个贼人正将江瑜塞进马车跑了,他又追了一截路,拦下了他们。
其中一人的武功着实不错,和他缠斗时,另外两人又驾车跑了。
不知为何苏惟眇竟然出现了,像是从天而降,她似乎并不害怕,先追了上去。
等他摆脱那个贼人追上去时,只看到几个贼人躺在泥地里,江瑜站在马车旁,正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一见到他,立刻喊:“惟眇在马车里,马车跑了。”
他当然看清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容,正是那人,江瑜会心心念念的那人。
他没有下马,追那辆马车去了。甚至没有问出那句关怀的话,他知道她安好就行。
只是苏惟眇倒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她,有些不同。至少今天追上来的行为,就很是令他吃惊了。
今天的事情,是许多人一生都不会遭遇的场景。苏惟眇看似柔弱的身躯里,竟然有这样的勇气。这样看来,她耍无赖的样子也有些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