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阙婵压根就没睡成。
她旁边的鹤见归,睡得倒是很香,只可惜睡姿太标准军姿,睡得像个僵尸。
阙婵就见了鬼了,这家伙新婚第一天,睡得跟死猪一样,她啥也不干的吗?
等鹤见归睡醒起身,阙婵依旧睁着眼睛躺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阙婵躺在床上看她,问道:“你就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鹤见归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她回头看看阙婵,又转过头去继续穿鞋,很理所应当地说道:“账户的密码我已经给你了,我私人账户上的所有现金都在里面。你要是不习惯用电子账户,明天我让银行把钱取出来,给你改造个现金室。但是我要提醒你,现在通货膨胀很厉害,如果你出门带着钞票去买东西的话,你可能会很辛苦。”
阙婵看着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觉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故意把被子掀起一角,露出修长的腿来,眨眨眼看了看鹤见归,问道:“你再想想,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鹤见归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说道:“我今天去公司你去不去?”
阙婵:“……”
这他妈……
鹤见归整了整衣领,说道:“昨天你说了,以后我们一起经营。今天你可以跟我去看看,我把你愿意做的工作都交给你,怎么样?”
掌握着整片大陆最大经济命脉的公司执掌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但是阙婵一听,第一天就让她干活,她才不去。
阙婵索性往里面一翻,用被子裹住自己,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去吧。”
鹤见归见她还要睡觉,只点点头,说道:“会有人给你准备饭食,你想吃东西和他们说一句就行。”
她说完,转身要走,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叮嘱一句:“我房间里的药品你不要动。里面很多都是精神类的药物,很容易成瘾,很危险,你不要乱动,记住了吗?”
在黑市混了那么久,精神类的药物,阙婵怕是比医生还要了解。
阙婵已经不想搭理她了。
本来以为是个风流种,没想到他娘的是个傻子。
怎么着,难道要手把手带着她开窍?
阙婵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生闷气,在心里骂了一万遍鹤见归这个神经病。
这时,临行的鹤见归靠近了床边,微微俯下身,隔着被子亲吻了她新婚妻子的额头。
阙婵掀开被子跳起来的时候,鹤见归已经走得没影了。
阙婵发愣的碰了碰额头。
隔着被子轻轻的吻,那热度一散就尽。
只是有什么,像是个小小的烙印似的,留在她的额头上。
仿佛已经不记得。
不知道是在实验室里睡得太久,还是流浪的日子太过烧灼。
那年少懵懂的爱,仿佛早已跟着永不重逢的过路客散尽,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在那里,一时间难辨什么形状。
她不懂,鹤见归难道懂吗?一柜子精神类药物,堆积成山的诊断书。
情感障碍,没有同理心,喜怒不定,暴力成瘾。
难道要这样一个疯子来教她吗?
这些东西只在阙婵心里一闪而过。
这不重要。
阙婵得确保她至少能从鹤见归这里拿到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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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口看着鹤见归离开之后,阙婵立刻转身开始行动。
当然了,她全然不知的是,窗户的另一端里,司机出声提醒:“司令,夫人在窗口看着您呢。”
鹤见归现在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征战时代留下的军官,还保留着管她喊司令的习惯。
鹤见归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阙婵黯然转身离去的背影。
当然了,只在她的眼里是黯然。
那一瞬间,鹤见归心里有一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