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凭借着一股莽劲,白烟禾直接来到保安室门前,湿漉漉的拳头混合着油汁雨水,毫不客气地砸在门上。
“谁啊。”保安打开门,看到白烟禾的脸,态度瞬间变差,“你不是前几天凌晨出校的……”
“你有没有在附近见过一个名叫怀君的人?”他还没说完,就被白烟禾仓促的声音打断。
“怀……啊,见是见过……”
“真的吗!她在哪里?”
保安被她一连串的追问问得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就指了左侧的街道。
“谢谢。”
白烟禾得到回答后,将已经浸湿的烧肉串塞到保安手里,似乎是打算当作谢礼,然后就迅速转身往左侧的街道追去,只留保安握着肉串愣在原地。
左边的街道闪着霓虹灯,各式各样的店铺里被明亮的淡黄色灯光填满。耀眼,闪烁,在这样的雨夜中格外刺眼。
白烟禾讨厌光亮,正如她讨厌束缚一样。这并不仅仅是双目失明留下的后遗症,更是因为她不想要留下自己的印记。
假如把人生比作舞台,自然会有许多人在舞台的聚光灯下大放光彩。那么,她就当作灯光背后,舞台背后,一个不起眼的饰品就好。藏匿在黑暗,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为此,她必须远离光亮,同样的也必须远离会大放光彩的,宛如主人公一样的人。
怀君,便应该是其一。
白烟禾被店铺里的亮光刺得眼痛,半眯着看向狼狈,却不停奔跑的自己。
“我真是脑子坏掉了。”
“怀君!”
看到熟悉的身影,白烟禾忍不住大喊。
若是平常的她,绝不会这般失态。但是当她看到怀君身旁的高大身影,以及那辆深蓝色的跑车时,心中升起了奇异的危机感。她说不上来为何会这般警惕,但却有预感,那个怪人将会成为她带走怀君的最大障碍。
为此,必须快一点,尽快赶到那人身边。既然已经付出这样的代价,必须要收获成果才勉强值得。
“怀君!”当她第二次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来到对方的身边,切实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该说不出所料吗,怀君的手腕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柔软,一样纤细,即便是体型偏小的白烟禾也能轻而易举地抓住。
莫名地,白烟禾心底生出一种不曾有过的满足又安心的感觉。
“你去哪里?公寓的住宿费还没还呢,未经主人的允许擅自离开,是不是不大好呢?”或许是因为一直在奔跑的缘故,白烟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稍微有些力不从心。
上次这样剧烈运动究竟是何时呢?
心脏不受控一般跳动,似乎要挤出胸膛一般。
这样充满活力,挥洒汗水的一腔热血,果然跟自己一点都不搭。
“白烟禾……”怀君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找自己,眼睛微微睁大的,残留的雨水顺着睫毛滑落,滚烫而温暖。
她的视线顺着对方湿漉漉的头发一路看到脏兮兮的鞋子,心情紧张混乱,就仿佛深陷汹涌的台风中一般。
但更多的,是不合时宜的惊喜与心动。她没想过,对方,面前这个人竟然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狼狈不堪,却又可爱迷人。这样污浊的你,或许才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怎么淋成这样子?你不是回公寓吗?”怀君将保镖手中的雨伞接过,打在白烟禾的头上,藏去心底想把对方捆起来的炙热心情,明知故问着。
因为不想被旁人打搅,她吩咐保镖去拿毛巾,以此将他打发。
两人互动的场景被白烟禾尽数收入眼中,她睫毛颤了颤,心里越发不安,不自觉地加重手上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