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不再参与？」哈利问道。

那张温柔的脸闪逝而过，莱斯理脑袋空白，也停下了写字的动作。

他将视线转向一旁，目光游移一阵，再度瞅向对方，「主要的原因是琼斯，我的室友。他非常反对我去学黑魔法，所以我才放弃。」

「真的会有人是清醒的吗？」哈利也放下笔，十指在桌面上张开，并抿着唇，「我的意思是指，你们接触黑魔法时，不会舍不得放手吗？」

莱斯理抹了抹嘴，「你真的觉得学习黑魔法的都是邪恶的巫师吗？」

「大多数，不是吗？」哈利说着。

「我敢说，你认识强大的巫师绝对都会那些黑魔法。当然不是黑魔王那种，我说的是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莱斯理降低了音量，仿佛忘却整间房间都施展了静音咒，「甚至邓不利多。」

「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他认为没有证据是不良指控。

将论文整个盖上，莱斯理干脆起身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昏昏倒地与缴械咒，是阻止不了像伏地魔那样强大的黑巫师的。」

哈利瘪嘴吊着眼，模样冷漠，保持安静。

「我当时在禁林对抗他的时候，也不是只用高难度的护身咒。」他查觉到对方的固执，所以眉头紧锁，加强的每个字的声调，「如果你只会学校教的这些咒语，那你永远只能逃跑。」

「我对抗他『两次』了，两次都没有用这样的恶咒。」哈利紧抿着唇，「总会有更好的方法。」

莱斯理像是忽然明白什么似的，上扬了眉毛，「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当你想不出那所谓『更好的方法』时，就甩甩你的昏昏倒地，好像有效果，事实上是让你的朋友当挡箭牌，对抗伏地魔？」

「我没有那样说！」他放大音量，并且语气急促。

但很快地就后悔，撇开了头，深呼吸，才正视那双琥珀色的眼。

「我两次对上他，一次用妈妈给我的保护化解了，第二次我有了格兰芬多的宝剑。那些恶咒，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

…

「你说的对，我很抱歉，只是——好吧，我就是个黑巫师，想要假装善良的人而已。」莱斯理捂着额要离开，无视对方挽留的神情，离开了房间。「你好好休息吧，我会送来午餐。」

莱斯理认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方才疯狂辩解着，到底是想证明什么？

黑魔法就是伤害人的，无论对象是坏人还是好人，都是杀人。

邓不利多会怎么跟他说呢？

走到麻瓜的街道，他期待地打开了掀盖手机，瞧见许多通的未接来电，他赶紧拨回。

「怎么都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莱斯理来回走动着，「可以去找你吗？」

伊登如往常的温和，说：「我父母回来了，下一次再见面，好吗？」

他迟疑了片刻，也只有一个选项，「好，那我们信件联络，我爱你。」

「恩。」

心头上像是有块疙瘩，让他想起艾伦所言。但怀疑是情侣中不该出现的元素，他们应该互相信任，而不是为了吃飞醋还是什么的去质问对方——

是的，他得耐心地，不要冲动。

晚上，莱斯理煮好晚餐后端上楼，他先敲响隔壁房门，确定部长没在里头才放心地到了最边间。哈利正在看书，但是他的笔根本没写任何字，像是在恍神。

「饿了吧，我弄了点牛排和青菜，简单吃一些。」他尽可能表现出自然的和善。

「我在想，」哈利说：「你为何施展黑魔法还没有走偏路。」

莱斯理将餐盘放到对方面前，「不要想了，吃吧。」

「你学会那些黑魔法，只会用来保护人。」

哈利拿起叉子，偷偷瞧着那俊秀的眼旁，「你是好人。」

「你说这些我又不会比较开心。」莱斯理不想背上那些友善的评价，那其实很压抑他的人格，「我有我的理想，我的人生有我的计画。」

「这份牛排很好吃。」他拐了弯换话题，「你应该当家养小精灵。」

「闭嘴。」

第三周是莱斯理预定的打工日，他这段时间想偷偷出去逛翻倒巷，但是找不到时间。很多没有逛过的店是晚上才开的，但哈利却像要听睡前故事般地，列出一堆预习的问题——莱斯理可完全不相信这个家伙有乖乖读书。

「好，今天只有这些问题吧？」俊秀的少年不耐地脱下手套，「我晚上有约，你先洗澡去睡好吗？」

「好吧。」哈利的眼神特别真诚，碧绿眼睁的圆圆的，将书都给整理过，走到行李箱前寻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