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的，教授。」他吞咽了唾液，「但在这之前，我不想再被往事困扰，可否教导我大脑封闭术？…我想这能够帮助我很大，短期间内恢复到过去的神采。」

「事实上你过去的神采也不怎么样，」斯内普不会有好话，他给了一张考卷大大的『t』后，便起身走到圆桌另一边，给一张字条签了名，「一样，先看书，有问题再找我。」

莱斯理愉快地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又有着难得的羞赧。

有了院长签名，他能够正大光明进禁＼书区。但是他可不能翻阅某些更深层的书，斯内普会宰了他用皮毛作地毯，因为就算不说，那个男人也会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过了几日在院长办公室，莱斯理专注地念书。

不知为何，在房间内没有这样的气氛，那黑斗篷的严肃男人总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斯内普难得有空闲看书，似乎是上次在翻倒巷订购的那本。

这个男人难得没有那么紧绷，神情放松。

当教授很辛苦吗？——撑着下颚，在稍长的发丝间偷偷瞅着那人的侧脸。

当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是位英俊的人，甚至那大大鹰勾鼻让这张脸显得刻薄。

莱斯理当作自己是追求完美的人，对象是崔佛那样，拥有外貌、内在与财富的人。

但是他渴望的并不只是那样平淡的恋爱——

稳重的男性带给他安全感，更比那些太过漂亮的奢华少年吸引他。

或许当初与伊登交往，就是怕被空有外貌的人骗了吧？

只可惜，就连这样普通的人，都会将他拉入地狱。

他没有忘记，当被扼在床垫上时，闪烁着手机的拍摄光影。

不敢再尝试恋爱，不想再被不熟识的人欺骗——这样的想法严重影响他与社会的接触，若不是必须上学，他将会将自己藏在屋子里不出门。

他对于欺骗两字相当敏感，所以艾伦和崔佛的示好，都已经无法将过去美好的友谊挽回。

这不是他们的错，只是莱斯理神经已经太紧绷了，他不想再去恐惧另外的事情。

「教授，你独居吗？」他总喜欢以激怒来引起对方注意。

「比起看书你更希望做劳动服务？」斯内普的圆滑低沉的嗓音并不温柔，「若是如此，鼠尾先生，我会如你所愿——」

但那眉眼如画的俊秀少年，感慨地说：「是这样的，我还活着。」

他捧著书，深呼吸，「以为人生毁了后，我也会慢慢死去，但…但我没有。」然后按住了两边眼皮，「教授，如果不是你，我就会无所适从，将自己逼入绝境——但我真的能够再回到人群之中吗？」

斯内普阖上了书，「你已经十六岁，可以独立思考很多事，不要轻易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改变想法。」他注视著书封面，「——还有什么青春期的烦恼要抱怨？如果没有的话就安静看书。」

莱斯理抱著书走到了圆桌旁，坐在对方左手边的位置，「我毕业后就会带我母亲离开英国，到时候我只想和你保持联络，教授。」

男人蹙眉表现得像是吞了一整壶的鼻涕虫，「你知道的，我听得并不愉快。」

「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是硬撑着，我也会忍到那时候，」莱斯理深呼吸，「即使那是很痛苦的过程。」

「活着本来就会受伤。」斯内普冷漠地回应。

「我当然知道。」他抿了唇沉默片刻，「但有人做了坏事却能一路顺遂，我无法接受。」

「那你知道还有谁这么想吗？」

斯内普压低声量，「当初你欺负的人，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莱斯理受辱而红了脸，「我没有欺负人！」

「在你没有意识到之前，你就和你口中厌恶的人是相同的，我很难帮助你。」斯内普拉开了彼此距离，起身走向了放置许多魔药瓶子的玻璃柜，「你大可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我也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去和你说这些。」

无法理解而愤怒，莱斯理认为自己敞开心胸，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羞辱。

他自认从来没有欺负过人，在斯莱特林之中也算是好人，为何斯内普总要对他吹毛求疵？

「无法认同我说的话？」将暗色的玻璃罐子使力放置在圆木桌上，羽毛笔被震得落到了地上。

斯内普的眼神相当危险，「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课堂以外的事都不是我的义务。」

「没有任何关系？你分明——」莱斯理住了口，他不能说出自己梦里的事情，脸胀得更红。

「你想说什么？」他瞪大了眼，语速紧迫逼人地低语道：「别把幻想的事带到现实中，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我的教室和办公室，听懂了没？——别以为能靠关系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莱斯理握紧了拳头，额线泌出冷汗，无法聚焦地喘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那样，我会改进。」他必须这么说，而不是朝错误的对象宣泄情绪，「我会弥补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