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斯内普怎么想呢?
他语调缓慢地说话,「你固执下去,就会在原地踌躇不前——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所说的,而不是坚持己见。」
明白对方已经些许不耐烦,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或许他得自己消化掉这样的情绪,而不是每次都来打扰教授。
听一个男生哭,肯定是很无聊又使人烦躁的事情吧?
莱斯理故作轻松地回应:「那样我明白了,谢谢教授。」
他按着颤抖幅度更大的左手,因为他正在吞忍隐藏的情绪。
「怀特,衣袖卷起来。」
那双黑色的眼珠深幽,隐藏着危险的暗光。
俊秀少年为难地低下头,「那样不好,我不想被人看见我的皮肤。」
斯内普却没打算被唬弄过,「不要让我再重复,莱斯理·怀特——把衣袖卷起来。」
他放大音量,并威吓地将每个字词咬得清清楚楚。
相信若是抵抗,不是被永远赶出去,便是这位威严的巫师会直接上前而来——依照斯内普教授与人保持距离的性格,约是前者。
这是他羞耻的事情——无法控制情绪。
为了不让崔佛发现,他不再任何地方大肆破坏,选择暗地伤害自己。
或许真不想揭发自己的秘密,但斯内普是他最信任的人,莱斯理不想失去他。
修长的手指掀开了衣袖,解开衬衫的袖扣,一层一层上卷。
白皙的肌肤布满灰褐的狰狞伤疤,那些大可用美容用魔药复原,但太多道痕迹是如此崭新,还渗着黑血,宝石般的珠滴凝结硬块,下手臂都是让人忘了呼吸的惨忍痕迹。
那并不像有些青少年为了追求病态的流行美留下的,而是真的要切断手臂般的,凶狠地对待自己。
「再卷上去。」斯内普又压低了音调,眼珠空洞地瞅着那只手。
「但已经到极限了。」莱斯理无法再上卷,手臂被勒的很痛。
「那就脱掉。」他起身走到架子前方,拿下了一瓶药水,「我不想再说一次。」
「我不该脱的。」俊秀少年坚持着,握紧了拳头,「教授…我不想。」
「不想?」
斯内普走到他面前,将魔药塞入他怀中,并捏住那漂亮曲线的下颚,威迫对方注视自己,「那就不要再有下次让我发现,到时候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
…
几乎是被火辣辣地扇了一掌,莱斯理猛力地跌回了沙发,口腔蔓延着血腥味。
他愤恨地瞅着门口,粗鲁地给自己穿上衣服,抓着魔药就起身,直直往目光所视的方向行去。
不受阻止地离开了办公室,莱斯理擦去眼眶的泪水,进了公共休息室,不理会马尔福的搭话,加快脚步逃回了房间。
关上门板与世隔绝,将那灌魔药放在书桌上,自己则躲藏入被窝。
当然,是他自己的错。
斯内普肯定很生气,气的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了。
但他不想再被这样对待,好像连伤害自己的权力都没有——身体是他的,他想要怎么搞就怎么搞,为何要让他连掌握自己性命的资格也没有?
他大可从天文台上掉落到地面,也能让自己在麻瓜世界里发生各种意外。
可还有好多事情想做,所以就算是痛苦也要忍住冲动——可那些情绪何处宣泄?
说出口一模一样的事情,对别人、对自己每天都叨念着,没有人能受的了。
他自己也已经无法忍受了。
所以才会这样,毫无理智、不聪明地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他终究只是一位不成熟的小孩,还没成年便脱节社会。
这会越来越严重,在没有人救他之前,将步步走向绝境。
绞死会是他唯一目标。
——接近第二项目剩下几日,他开始了自习课。
那天开始斯内普便没有再让他去办公室,这是理所当然的。
莱斯理拦截了克鲁姆,到草地上没人的场所。
「你还没解开金蛋的谜题?——你是那么聪明。」他对于他人不大说话,但眼前人明显不同。
「我没那么聪明,所以…」他微微蹙眉,「没事,忘了吧。」
「给你一点提示吧。」克鲁姆看不下去,绕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去泡澡,带上金蛋。」
水与蛋的连结,以及一打开就会持续有难耐的尖锐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