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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斯内普坦言

阿拉斯托·穆迪有着花白的乱发和歪斜的嘴,小小的黑眼珠对比着突出并打转着的蓝眼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脸上每寸肌肤都是疤痕。

「每晚六点,准时到我的办公室!」

他那只黑色的狭小眼珠眯了眯,「你不会愿意自己迟到的。」

莱斯理不理解为何那对双胞胎没被逮到,自己却得到了几乎无期限的禁闭?

——每个夜晚是什么意思呢?

下午第一节课是院长的魔药学,曾经这是令他期待雀跃的时刻,但现在来说,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让他很难愉快起来了。

莱斯理一直忧愁地蹙着眉,他的暴力举动被斯莱特林学院彻底排挤。

转着羽毛笔,黑板上抄的很简略,没有写下提问用的加分笔记。

站在讲台上的教授自然有注意到,但这次他只是巡堂走到他身旁,「下课留下来。」

斯内普给足他面子的原因,是因为马尔福将宴会上的事情透漏给他晓得了吗?

学生们离开了教室,莱斯理收拾着留下来的垃圾,并且登记下原本座位的人名,若是格兰芬多就可以扣分。

「教授,还需要做什么吗?」莱斯理尽可能打起精神,不想被关切地太多。

斯内普双手交叠在桌上,不带情绪地命令道:「看着我,怀特。」

莱斯理不安地微微蹙眉,揪紧了袍子衣布。

偷偷瞥了面前的男人,又转移开视线。

「…为什么,教授?」他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

「不要习惯去逃避面对自己的情绪。」斯内普手指轻敲着桌面,严肃但比过去多点耐性,重复了一次:「看着我,怀特。」

心脏怦怦地重击着胸腔,手心泌出冷汗,呼吸也变得粗喘。

莱斯理缓缓抬起头,与那双墨黑毫无光泽的眼珠对上视线,明白了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不安,于是嘴唇紧抿。

「教授,我爸爸死了。」莱斯理无法控制地吸着鼻子,眼泪如珍珠大地落下,他用衣袖赶紧擦去,「我该怎么办…,我妈妈该怎么办?…为什么那些人可以这么坏!」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我不想再遭遇这些事情了——那么相信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轻易地伤害我…将我撕裂地体无完肤。他们对我那样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了我父亲…?」他再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泪腺泄洪,大声地哭出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教室里只有他抽泣的声音,莱斯理捂着脸全身颤抖着,「我好想死,想要把肮脏的自己杀死,可是我妈妈已经失去了丈夫,她不能再失去剩下唯一的家人。我竟然连自己的生命去留也无法决定…,好痛苦…,为什么活着比死还难受。」

五分钟、十分钟…

喝着水龙头装出来的白开水,莱斯理相信自己喝到了杂质,于是把杯子放离自己远些,坐在课桌上沉默着。

他以为斯内普会责备他软弱,或是讥讽他钻牛角尖。

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教授,我应该走了。」莱斯理觉得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变得像穆迪一样。

「我准你今天的假,给你时间整理自己的脑袋,把自己的责任厘清。」

斯内普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认为你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吞咽了唾液,勾起了嘴角轻轻点头,「我会的。」心里有一丝感激,被无声地支持着。

「琼斯当上了级长,你可以选择是否继续担任。」斯内普将话题转到了校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明天之后,我希望不会看到你的笔记字迹乱七八糟——若是你的成绩降下来,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莱斯理怀念这一切,揉了揉红通通的鼻子,「我会做好我的本分。」

斯内普将学生们的课堂笔记翻开批改,「好好想,明天再给我答案。离开吧。」

由于是上课时间了,莱斯理拿着请假证明,对于方才倾诉的事情感到羞耻地捂着脸。

他怎么会一个冲动就说出了那些呢?

不该让那个老男人知道他发生的事情,万一他——他说出去怎么办?

克莉丝汀说,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没有人有义务被他信任。

斯内普会将这些事情说给校长听吗?

还是告诉布鲁诺或是马尔福?

回到房间躺到柔软的床铺上,僵硬的筋骨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