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
元昭宁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我其实怕生得很。”
“啊……?”
南玉一脸诧异,她眨了眨眼,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我当初刚开始跟着阿爹出门做生意的时候,也有些不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
这一刻她全然忘记了,当初在怀朔镇的时候,还是这位袁夫人带着她,搭上了许多以前她连关系都拉不上的人脉。
“……不过后面就好了许多,”南玉说着,又道,“夫人若是不想和那位云先生打交道,等会儿下了车,我想个法子,将他支去别处。”
元昭宁像是松了一口气,“有劳。”
她们在车内虽然也是低声说话,但车外的段云归耳力很好,还是将车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尽管元昭宁有意压低了声音,但他却一下子就凭声音听出来,车内的那位“袁夫人”,正是华阳公主。
他露出了然的神情。
难怪之前这位“袁夫人”一直不曾露面,即便他通过祁玄相邀一起吃饭,她也要找理由不来。
他不自觉又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许久不见,华阳公主还是喜欢将“怕生”的这个理由,用在不愿意见的人身上。
他再次朝着马车那边望了一眼。
他不太确定华阳公主与祁玄之间真正的关系,所以,若要从这里把公主带回定康,还是
要好好的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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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
南玉先下了车。
段云归见只有她一个人,便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
但他也没问什么,只跟着下了马,走到南玉身边,又一指面前的院门,问,“在下先敲门了?”
“好,我去后面拿东西。”
南玉说着,回身从后面的马车里,帮着拿下来一些吃食。
等她将人都按着名册上的地址分派好以后,才又回到刚刚院门处。
这会儿院门还没有开,段云归见她过来,开口说道,“里面好像没有人应声。”
“大概是没有听见吧……”南玉说着,朝着另一边走过去。
段云归有些不解,但也跟着她走过去。
就见另一边的院墙,比刚刚那边矮了许多,从这边轻而易举就能看到院内的一切。
然后就见南玉扬起声音,朝着院内喊道,“李婆婆!李婆婆你在吗?李婆婆——”
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屋子里走出来一位老妇人。
那老妇人慢慢悠悠走过来,开了院门。
在见到南玉的那一刻,她惊喜的说,“南姑娘,你又来啦。”
南玉非常自然地将手里的东西送进了院子,段云归也提了些东西跟在她身后,等着南玉与李婆婆闲谈。
“诶?南姑娘,这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呀?怎么不见袁夫人?”
李婆婆说着,往她身后看了看,在看到段云归以后,又有些狐疑地问,“这位是……?”
“在下云归。”段云归
自报家门。
南玉跟着补充道,“这位云先生是药商,之前城内药材紧缺,多亏了云先生送药,才解了燃眉之急。”
“这样啊……”李婆婆感激地看了段云归一眼,“云先生可真是个大善人。”
跟着又再次问南玉,“袁夫人怎么没来呀?难道……”
李婆婆忽然面有忧色,“难道袁夫人也……病了?”
“没有没有,”南玉连忙摆手,“袁夫人有些别的事情,就没有一起来。”
李婆婆听到这里,才算是放下了心,“还好还好,袁夫人吉人天相,老婆子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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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元昭宁坐在车内,正等着南玉快些想办法,把段云归给支走。
她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忽然听到后面又有马蹄声响,紧跟着那匹马就在马车前停了下来。
有人翻身下马,听着像是朝马车这边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