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宁狠狠睨了他一眼,“我就不管你了。”
“夫人好狠的心。”祁玄吸了吸鼻子,嘴上又开始喊疼。
“你小声些吧……”元昭宁看了一眼周围。
其实祁玄的声音不大,刚好只够他们彼此听见,但他的话语落在耳边,总让她疑心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只得转移了话题,“那些人只想抓我,等你再养一养伤,你就先出去,回头再想个法子,带我出城。”
“那么,夫人是那什么平威将军的宠妾么?”祁玄忽然这样问了她一句。
元昭宁摇了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我就更不可能让他们抓你。”
祁玄说的认真,“我可是你夫君,天底下,哪有做丈夫的丢下娘子,自己跑了的道理?”
元昭宁心中涩然,只轻声说,“但他们揪着我不放,你跟我待在一起,只会被我连累。”
“这不是连累,”祁玄挪动了一下,挡住外面的风,“这世上,没有受了委屈还要承认是自己不好的道理,他们不分是非,不辨青红皂白,就乱抓人,那是他们不对。”
他说得太过认真。
元昭宁看着他,久久的看着他,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她一边笑,一边问他,“那么祁郎以为,若是不对,又当如何?”
祁玄很快就答,“当改。”
这回答太过迅速,仿佛完全不经过思索,又好像自始至终,他一直就是这样认为。
但世事从不是如此,否则胡兆不会进
京,段云归也不会挟天子。
她下意识就想说“天真”。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一软,还是决定相信祁玄,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
“那好,”她说,“我们一起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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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小声说着话,忽然看到一片阴影投下来,他们的注意力这才从对方身上移开,挪向对面那个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
刀疤脸一瘸一拐跟在那人身后,见他们看过来,立刻就指着祁玄告状,“宋爷,就是这小子对您出言不逊!还、还打伤了小的我——”
元昭宁听到刀疤脸管那人叫宋爷,便猜这人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宋裕。
宋裕是逆着光走过来的,夜晚天黑,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身形上来看,此人压迫感极强,不像池中之物。
很快,宋裕就走到了他们这边。
宋裕站着,他们坐着,他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一股威压外放出来,他身后的刀疤脸早已噤若寒蝉,但坐着的元昭宁和祁玄却不为所动,只平静的与他对视。
良久,宋裕收回了目光,
“就是你打伤了我的人?”宋裕问祁玄。
“也不算吧。”祁玄同样已经猜到了宋裕在这里的身份。
他先错开一点距离,将元昭宁遮在身后,然后才接着说道,“你的手下对内子出言不逊,我不过是教训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是么?”宋裕沉下声,转头问刀疤脸。
刀疤脸张了张口,又挤了挤
眼睛,试图把自己从麻烦里摘出去,“宋爷,您是知道我的,我内个……有时候嘴上没把门儿的,好说几句……”
话音未落,平地忽然带起一阵风,宋裕出手如电,一巴掌抽的刀疤脸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打完了人,宋裕慢条斯理擦了擦手,又重新蹲在祁玄身前,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一笑,“底下人没规矩,让你见笑了。”
“不过,”他抢在祁玄之前继续说道,“一码归一码,打了我的人,就得知道后果。”
他看着祁玄一身的伤,又顺带瞥了一眼被祁玄护在身后的元昭宁,“我这个人吧,护短,手下人再不是东西,也只能我来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