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宁也叹了一声，她从镜子里看自己和祁玄，见祁玄面色平和，似乎只一门心思的替她梳头，其余的不过只是随口闲聊，但她却生出一抹探究来。

她知道，祁玄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陆宇那么一个奇人，他能知道的东西，只多不少。

果然，之后又听祁玄开口道，“而且襄城公主这段时间也活跃得很，和周家的往来也频繁，她的那位驸马很快也要当上边镇统帅，哦，还有个想通过她见到皇上的安平王——”

“这几个人处在一个阵营里，又与皇室沾边，面子自然要比夫人你的大。”

方伯期要当上边镇统帅了？

元昭宁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回头去看他，“方伯期当统帅，这事定了？”

祁玄仍挑起她一绺头发慢慢梳着，老神在在的道，“定了。”

又笑了一声，“那些人收了我这么多的好处，不办事可就说不过去了。”

元昭宁慢慢转回去，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感慨。

随后也笑了一声，“这么一来，段云归就得好好想一想了。”

“凭他怎么去想，”祁玄替她梳好了头发，伸长了手臂，把梳子放回去，过程中

无可避免的贴近她，传递一缕热度，“我们只管养精蓄锐，等方伯期把边镇叛众打理好了，我们就去收割起来。到时候他就算是急得跳脚，也无可奈何。”

元昭宁听了这话，向前探过身子，胳膊拄在梳妆台上，又从镜子里直直地盯着他的脸。

祁玄不经意间一抬眸，见她托腮笑吟吟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又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元昭宁仍是笑着从镜子里看他，念头一转，忽然想起一茬旧事来，忍不住就调侃道，“要是铁伐现在见了你，别说是两个女儿了，就算没有女儿，他都得现认一个，抢你回去，给他当，东、床、快、婿。”

最后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又轻轻巧巧。

祁玄感叹了一声，“都过去这么久了，原来夫人还记得。”

因为提起了铁伐，祁玄的神色骤然一冷，“这个金盔王还真是个老狐狸。”

柔然那边，一直都是祁玄在打交道，元昭宁见他忽然这样，便问，“他不老实？”

“也不能说不老实，”祁玄想了想，又是一哂，“他现在总哭穷，而且车鹿野好像也改了主意，还学我们中原这一套，找不到荆条就改背了一捆柴火，跑到铁伐家里哭得惊天动地的，一个劲儿的给他赔罪，说自己怠慢老臣，又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让他当摄政王。”

元昭宁听着，心中

暗想，这个桥段，倒也不陌生，上一世也曾如此。

不过这两个人都是各怀鬼胎，最后车鹿野凭着年轻，熬死了铁伐，又到处扩张地盘，更是把主意打到长安和定康，哪边都想要个和亲公主。

那时候胡兆和段云归打的心烦，看中了柔然的兵力，便动了心思，真的把她送去柔然，拿她换兵。

往事悠悠而过，如今一切重来，有些改变了，有些却依然按着本来的进程推进，元昭宁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这时候忽听外面乱糟糟的，脚步声凌乱，却全都朝着这边袭来。

祁玄猛地起了身，又回身，竖起食指，示意她别出声，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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