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元彦冷眼看着状似无辜、实则听从周家指使,找他求情的德妃,脑子里回想着之前自己女儿说过的话。
周家,过分了。
“你先起来。”元彦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德妃顿了一下,仍是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元彦忽然觉得心烦。
他不打算再停留,只留下一句,“前朝的事,影响不到你。”
然后转身就走了。
出去以后,元彦回头又看了一眼德妃的宫殿。
然后慢悠悠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沉思片刻,招手叫了元喜到近前来,低声吩咐了两个字,“查查。”
他倒要看看,周家在宫中,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另一边的马车里,元昭宁在看到那幅扇面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
那上面的题字,的确是她写的。
那时候她一听说父皇给自己选好了驸马,便想着无论如何,先宣告主权。
听说段云归喜欢折扇,她便让人用最好的料子,做了一把素面折扇,又题了字,辗转送到他手中。
据说他当时只恭敬叩谢,而后束之高阁;不曾想,到了如今,他竟然又添了一幅扇面,还当着她的面,故意歪曲事实。
是想说明什么呢?
元昭宁的眼神中带了一缕嘲弄。
开口的时候,也再平常不过,“是么,本宫题过的扇面太多,不记得了。”
“无妨,”段云归一笑,“微臣还记得,就够了。”
元昭宁不太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又偏了目光,不想再看那扇子
还有这个人。
“段侯爷不请自来,就为了和本宫讨论扇面么?”
“只是其一。”段云归好脾气的解释。
“其二呢?”元昭宁径直问道。
“给殿下一个忠告。”段云归阖上扇面,将扇子轻抵在掌心。
再然后,他也不等元昭宁会不会想说什么话,直接继续说着,“今时不同往日,殿下若想在定康与我分庭抗礼,恐怕真的不够格,所以我劝殿下,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为好。”
“这便是段侯爷给本宫的忠告?”
“殿下若是不听,微臣,还有一个警告。”
段云归仍是用那种好温和的声音说,“如果祁玄知道,和他朝夕相处的袁昭,其实是华阳公主……”
“而且这位华阳公主,与在下有婚约,甚至并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到了那个时候,殿下您觉得,他还会继续对殿下,死心塌地么?”
“段云归,”元昭宁重新转回来,直视着他,“本宫,何时与你,有过婚约?”
“不管殿下承认不承认,”段云归还是一副轻松的语气,又重新展开了折扇,给自己扇着风,“殿下与微臣的婚约,早已是板上钉钉。换句话说,”
他手腕一翻,折扇微微收拢住,“哪怕微臣此刻就来求娶,陛下也得乖乖点头。”
“这事,由不得陛下,同样,也由不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