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下不来台,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袁夫人,你找老夫来,就是为了羞辱老夫么?”
“周尚书这话说的不对,”元昭宁仍是好脾气地解释,“是周尚书你不守规矩在先,”
跟着摇头浅浅一笑,又一摊手,“若是能选,我也不愿闹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周尚书沉默了半晌。
论武力,他独自一人对付一屋子的人,毫无胜算;
就算能侥幸脱身,以这位袁夫人的手段,她连胡兆的线人都能挖出来,要对付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该怎么办?
元昭宁没有催促。
她安安稳稳坐在位子上,看着周尚书不断变换的神色。
然后终于,周尚书缓缓叹出一口气,“老夫有一个提议,想听听袁夫人的意思。”
这就是服软了。
元昭宁欣然应允,“周尚书请说。”
周尚书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袁夫人看看这样如何,老夫偶然接触到了长安的线人,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落脚点,经过多方引导,最终将线人缉拿;但……”
“周家不能在明面上暴露太多,所以老夫特来与袁夫人相商,将此人交与袁夫人,代为处置。”
元昭宁一挑眉,“周尚书做事缜密,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
“老夫一念之差,险些误入歧途,幸而有袁夫人从旁纠察,老夫感激万分……”
周尚书说着违心话,又肉疼的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袁夫
人收下。”
元昭宁垂眸看着那一打银票。
她这么敲打了周尚书一番,周家暂时就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她于是接过银票,“周尚书的心意,妾身领了。”
又转手把银票递给身后的云容,接着对周尚书说,“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送周尚书回去。”
周尚书不敢拒绝,只好非常勉强的道了一声谢,然后被元昭宁的人送回去。
这时候夜色渐浓,祁玄先一步回来,重新躺回了榻上。
他在半路上改了主意,转道去了苏家,托苏家大公子苏近雪的关系,把陆宇从周家保了出来。
为此,他花出去一大笔银子。
当时姚熊一头雾水,问他为什么不找段云归了。
祁玄解释说,如果段云归出面,就算把陆宇平安带回来,段云归也会对他们起疑;但苏近雪不同,只要给钱到位,能办的事,他全能办。
不过,还有第二个理由,祁玄没有告诉姚熊。
如果阿昭真是那个暗中联络定康世家的人,一旦被段云归察觉出来,她会有麻烦。
他刚躺下不久,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知道,是元昭宁回来了。
于是他闭上眼,装作沉睡的模样。
元昭宁进屋以后,发现祁玄还躺在榻上睡着。
她走过去看了看,见被子滑落在一边,便轻轻牵起被角,重新替他盖上。
然后顺势坐在一旁,看着祁玄的睡颜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