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听到元昭宁这样问,知道,她是想长安了。
她在这时候忽然意识到,其实她的公主,一直都在逃亡。
哪怕她看上去从无哀色;
哪怕她在怀朔镇一掷千金;
哪怕她不动声色地谋划种种。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是……最迫切想要回到长安的那个。
所以怀朔镇之于公主,从来都是……
异乡啊。
云容迟迟没有开口,元昭宁也没有一定要她回答。
主仆两个站在院中,各怀心思地看着天上那个月亮,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过了半晌,元昭宁收回目光,朝着前院走去。
“带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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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从元昭宁的吩咐,在怀朔镇租下一处小院子落脚的暗卫,这时候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他先是走到门边仔细分辨了一会儿,然后才开了门。
在看到是元昭宁亲自前来以后,那暗卫大感意外,随即神色一凛,谨慎地看了看周围。
在确认周遭是安全的过后,他回身关上门,单膝跪下去,“属下元三,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吧。”元昭宁一抬手,“苟富贵呢?”
“在这边,”元三连忙站起身,“公主,这边请。”
屋子里没有点灯,元三举着烛火推门进去,在昏暗的烛火下,元昭宁看清了被扔在角落里人事不知的苟富贵。
她盯着苟富贵,看了一会儿。
元三会意,“属下点了他的睡穴。”
元昭宁点了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
子上,“送苟富贵上大胡子山以后,你就回长安,再想个法子,把这个让胡兆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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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领命前去。
于是半夜三更,原本静悄悄的大胡子山,再一次热闹起来。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邹大胡子在睡梦中被吵醒,烦躁地抓起手边的东西,往外面以砸。
“砰”的一声。
外面的人吓了一跳,但还是接着喊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出事了!”
邹大胡子“腾”地坐起身,扭头向着外面骂道,“老子好着呢!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
外面的人安静了小半晌,估摸着邹大胡子的起床气轻了,才继续叫道,“大当家的,苟富贵在咱们山上呢!”
谁?
苟富贵?
邹大胡子听到这个名字,瞌睡也没了,下了床几步走到门边,把门一拉。
“苟富贵在咱们寨子里呢?”
天知道这些天里因为这什么该死的苟富贵,他们大胡子山遭受了多少次袭击!
邹大胡子这些天熬的眼睛都是红的,觉也不敢多睡,生怕哪天一不留神,就被那些官兵把自己的大胡子寨给端了。
前来报信儿的人连连点头,“大当家的,他现在就躺在咱们的大胡子堂里面呢,怎么发落,全听大当家的!”
邹大胡子沉思一会儿,回房去套了一件外衣,往大胡子堂的方向走,“先去看看。”
这会儿大胡子堂里灯火通明,众山匪齐聚一堂,围着一个睡得正香的人好奇地看着。
“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