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了山。
祁玄依然没有要攻山的意思。
官兵们都在隐蔽处休整,时不时有探子汇报大胡子山上的情况。
“你打算何时攻山?”
陆宇拿着一个自制的千里镜,朝着大胡子山的方向看着,又问祁玄。
祁玄看了看天色,气定神闲,“再等等。”
这样一等,又等到了深夜。
大胡子山上的灯火渐渐熄了,周围一片黑暗,祁玄这时候才站起身,带着众人在暗夜中潜行。
白日里他已经让人摸清了大胡子山周围的机关布置,这会儿便循着记号,将那些机关都破坏掉,又在距离大胡子寨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
祁玄手一挥。
“放箭。”
箭上都绑着特制的哨子,射出去的时候哨声阵阵,汇聚在一处,就仿佛挟着雷声滚滚而来。
第一波箭羽过后,大胡子寨接连亮起灯火,里面传来喝令集合的声音。
祁玄早带着人藏身在黑暗处,一看到大胡子寨的人跑出来,他们就作势呐喊着进攻;
又张弓搭箭,专挑着距离山匪的鞋尖儿不远的地方射。
山匪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里慌张的原地跳脚,胡乱喊着。
“哎呦我的妈呀!我的脚!我的脚!”
“别往我这儿躲!”
“快快快、快退回去!”
这一波箭射出去,大胡子寨的山匪个个儿蒙头转向。
等他们全都退回寨子里,紧张地盯着寨子外面,准备打防守战的时候,祁玄早已经带着人撤了出去。
又让山下的人继
续擂鼓,做出继续进攻的假象。
此时大胡子寨内,众山匪人心惶惶,纷纷等着邹大胡子拿主意。
邹大胡子坐在虎皮椅上,他在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内,已经连着换了好几种坐姿,眉头始终锁着。
外面的擂鼓声一直没停,大胡子寨周围却始终安安静静。
他不得已,只得让人将灯全都熄了,大伙儿一起在黑暗之中听外面的动静。
就这样听了大半宿,擂鼓声终于停了,寨子外也始终没听到什么动静。
邹大胡子派了几个人出去,在周围探了探,过了许久,那几个人才回来,回禀说周围没有发现官兵踪迹。
这么折腾了一通,天也渐渐亮了。
邹大胡子将人分成两拨,一半休息,一半负责巡逻,两拨替换着来。
一整个白天过去,山下风平浪静,官兵驻扎之地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出来。
难道都补觉去了?
邹大胡子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手下的人加强警戒,又在夜里多加了人手,大家轮换着站岗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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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祁玄伸了个懒腰,从帐中走出来。
陆宇抛了个饼子给他,又丢过去一只水囊。
祁玄一一接过来,非常随意地捡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就着清水吃饼。
他一边吃,一边有些出神地看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亮,但是并不圆,像被啃了几口的饼。
陆宇也跟着抬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另一边的帐篷,说,“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