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深跟江宇打完最后一场,余光撇到休息沙发里闷头抽着烟的闻星河,两人对视了眼,收起球拍,到少年的身侧坐下:“年纪小小,抽烟抽的这么凶,小命不想要了啊?”
闻星河两指捏着烟头没吭声。
李俊深大手放在脑后,往后一靠枕着,眼眸轻垂,漫不经心地道:“今天闻森的葬礼,用不用叔陪你去一趟?”
闻星河吸了口烟,吐出的苍白烟雾笼罩着他冷峻的脸庞,一言不发的抽着烟。
李俊深眯了眯眼眸。
少年冷漠吐出两个字:“不去。”
“真不去?”李俊深挑起一眉:“男子汉大丈夫,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别后悔就行。”
“一个人渣,我有什么好后悔的。”闻星河冷笑,心理充满了讽刺。
一想到昔日里,闻森对自己的好,都是基于利用,闻星河就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两拳头。
更想问问他,究竟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不过不用想,闻星河都能知道,那个答案,一定不会是他想要听到或者看到的。
江宇长腿随意放着,掏了根烟叼在薄唇里,似笑非笑的调侃道:“不后悔,那耷拉着脸干什么?”
闻星河一时语塞。
江宇将烟点上,没见那少年吭声,挑起一边眉毛:“嗯?”
“我觉得造化弄人不行吗?”闻星河粗声粗气:“你们一直都知道真相,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傻……啊……”
话还没说完,闻星河就挨了李俊深一个暴栗。
他疼的嘶了口凉气,跟个狼崽子一样愤愤地瞪了李俊深一眼:“你打我干嘛?!”
“看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跟闻星河的愤怒截然不同,李俊深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交叠的长腿一边抖腿一边说:“你爸倒是告诉你了,你瞧你是怎么回敬他的?不瞒着你,告诉你,你就高兴了啊?”
闻星河哑言,心里却不服气。
拳头握了又握,他皮笑肉不笑的嗤了声:“那他怎么不瞒我一辈子?!”既然不想让他知道,知道他不想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告诉他?
江宇却是丝毫不留情:“他倒是想瞒你,但那老太婆肯让他瞒着你一辈子?他们母子俩可就指望你送终的。”
当年要不是迫于闻老爷子,闻森又确确实实废了,他们是绝对不会让闻星河认‘贼’作父的。
能隐忍这些年不发,已经是极限了。
又怎么肯让闻律瞒着一辈子?
这十多年来,闻森母子两人,一直对闻星河疼爱有加,卯足劲想要把闻星河拉到他们的阵营里对付闻律。
没少给他灌输一些负面的思想,挑拨闻律跟闻星河的父子关系。
本以为胜券在握,但千算万算,没想到却算漏了最关键的一环,看着跟闻律不亲的闻星河,内心却对闻律这个父亲,有着极深的感情和执着。
没有因为他们的娇宠给真养废了。
“都一个月了,星星,你的气也该消了。”李俊深大手蹂躏着少年的脑袋,把他稍长的发揉成了鸡窝头。
想到什么似的,李俊深挑眉问:“对了,你高考成绩出了吗?考的怎么样?”
闻星河高考完都快一个月了,不过最近事情多,众人也无暇顾的上。
闻星河绷着的脸没什么表情,冷淡道:“不知道。”
“没去查?”
被两人看着,闻星河心里烦闷,将燃尽了的烟蒂丢在旁边茶几的烟灰缸里:“放水。”
说完,闻星河起身就自己去洗手间。
徒留在原地的江宇跟李俊深面面相觑,不知道闻星河这小孩好好的,又闹什么脾气。
李俊深往江宇旁边挪了挪,手肘搭在江宇的肩膀里,勾唇道:“小宇,你姐最近在忙什么啊?”
“我姐?”江宇愣了愣,抬起眉眼扫了他一眼:“除了忙工作,她还能忙什么啊?”
自从跟闻律没有可能之后,江馨瑶就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平时的聚会饭局都鲜少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