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沈俏并不擅长演习,何况是这种强忍悲伤的戏码。除了知情者厉舒,李仙仙跟江馨瑶都看出了不对劲。
江馨瑶想不通两三个小时前还好好的沈俏,怎么会突然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她迟疑着要不要问的时候,忽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闻律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哥。”李仙仙喊了声。
江馨瑶也看着西装革履,胸前戴着新郎红花的闻律,妖娆的唇抿紧。
“俏俏。”闻律迈着长腿直接走到沈俏的跟前。
沈俏平缓着气息站了起身,闻律就道:“该下去了。”
沈俏点点头,被闻律搂着出去。
几个伴娘则跟在后面。
等抵达了宴厅门前,闻律让她们几个先进去,则拉着沈俏到了一个休息室里。
偌大的休息室里,仅有他们两个。
闻律道:“巡捕已经在处理,别哭。”
“阿律,我们是不是不该办婚礼啊?”沈俏冷不丁抬起小脸,注视着他的双眸含着眼泪,我见犹怜,格外的可人,惹人怜爱。
如果不是她结婚,厉老爷子来参加婚礼。要不是她给舒妙递了请柬,希望唯一还活着的家人来参加她的婚礼,兴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愧疚自责茫然等情绪充斥着沈俏的脑袋,闻律看着她眼里的泪,都心疼坏了。
“俏俏,跟婚礼没有关系,跟你也没关系,别胡思乱想。”闻律口吻笃定,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着她的双肩:“看着我,告诉我,这不是你想的对吗?”
沈俏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晶莹滚烫的热泪渗透了闻律的衬衫,他手放在沈俏的肩膀里。
闻律低缓了磁性的声线温柔,向她保证:“俏俏乖,打起精神。我会帮你找出凶手,还厉叔一个公道。”
沈俏喉头发紧,咽呜着点头,发不出其他得声音。
沈俏这一哭,妆容难免又花了一些,闻律等她情绪缓过来,就出去找化妆师进来,重新给沈俏补补妆。
闻律前脚刚走,后脚沈俏就收到了舒妙的回复:【抱歉,姐姐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小俏,新婚快乐。】
沈俏脑袋轰隆一声炸响,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按下了拨号键。
跟之前的关机状态不同,这次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一遍又一遍,冰冷的机械女音在耳畔循环播放着,沈俏心也凉了半截。
【我能见一面吗?当我求你了。】她一定要弄清楚,舒妙当时跟厉老爷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过就昏迷了一下,厉老爷子怎么会突然间过世。
而舒妙又为什么突然间消失,连电话都打不通。
补完妆,沈俏收拾好情绪,跟闻律出去招呼宾客。她强装着镇定,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反常。
可越是掩饰,就越是容易露出马脚,看出了沈俏的强颜欢笑。
这让今天到来的宾客跟闻,厉两家的人都觉得奇怪。
一直不情不愿参加自己父亲婚礼,待在角落正跟他的几个好兄弟在角落打着游戏,喝着闷酒的闻星河也不由察觉到了异常。
董鹏道:“你的继母干嘛啊?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闻叔强迫她结婚呢……”越到后面,董鹏的声音就越小。
“我怎么知道她。”闻星河闷闷的说了句,心里的奇怪只比董鹏多,绝不比他少。
董鹏眼珠子一转,勾唇轻笑着对闻星河道:“今天他们结婚,星星,你不去敬个酒啊什么的啊?”
说话间,他朝他挤眉弄眼。
说是想要让闻星河去敬酒,还不如说是想让闻星河去打探打探怎么回事。
闻星河眉头皱了皱,还没表态,董鹏就忙不迭拉着闻星河起身,起哄着拉着他去给沈俏敬酒。
除了八卦,也是为了闻星河好。
怕沈俏进了门,生个大胖小子母凭子归后,会欺负虐待闻星河。
毕竟闻律有多宠沈俏,整个华国都是有目共睹的。
闻星河不情不愿,但已经被推到了闻律跟沈俏跟前,再不乐意,这会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硬邦邦地对盛装的新郎新娘说道:“敬你们。”
闻星河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被闻律给看穿:“要是不乐意,可以不必多此一举。”
冷冽的声音落在耳畔,闻星河眼眸一睁,怒意席卷而来,即将爆发的刹那,董鹏撞了撞闻星河的胳膊。
注意到还有不少宾客和媒体看着,闻星河才将怒意压下,扯着唇角:“爸你新婚,我哪能不乐意啊,我干了。”
说完,他将香槟一口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