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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课 真相,总是会浮出水面的

“在屈云读军校时,还是她女朋友的我和古承远在床上亲热,被他给抓住。

“第二天,他当着领导的面打了古承远。

“因为这件事影响很大,屈云被迫自动退学。

“谁都知道,他恨古承远。

“但是,我没料到,他竟然恨到不惜利用他人来伤害古承远的地步。

“而你,不幸成了牺牲者。屈云和你交往,只是为了报复古承远……并不是因为,喜欢你。”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悠然想,这就是屈云一切秘密的来由。像是一场戏,古承远,唐雍子,屈云,他们三个是主角,而悠然,只是一个推动情节的工具。舞台上从来没有过她的位置,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其实,屈云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路的人,如果不是古承远,你们是不会走在一起的。”唐雍子忽地将车停下。

由于惯性,悠然的身子向前倒去,她没有系安全带,不得不在最后关头用手撑住身子。撞击的力量太大,悠然的手腕内蔓延出一阵暗暗的疼痛。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他是吗?”悠然轻轻转动手腕,疼痛越烈。

“即使你不离开他,他也会离开你的。”唐雍子道,她的声音,仿佛也染着冷冷的香。

“那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悠然的语气忽然放松,“我和他怎样,和你又有什么相干?不管屈云对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但请你明白,现在,我是他的女朋友。不管是你先背叛他也好,他先甩了你也罢,现在,你已经是他的过去式。”

悠然对着唐雍子上扬起嘴角,笑容恬静:“所以,不论我和屈云之间要发生什么,你这个过去的影子,都应该下台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你的位置……抱歉得很。”

唐雍子眸光暗转,半晌,才轻哼一声:“看不出来,你还蛮牙尖嘴利呢。”

“我应该多谢夸奖吗?”悠然再次微笑。

“话我已经说完,信不信,找找当年那些知情人问问就知晓了……”唐雍子没说完,手机响了,她接起,约莫等那边讲了两句之后,才慵懒地应了句,“我知道了。”

接着,她挂上电话,道:“屈云在你们住的那间旅馆中等你,所有事情,你可以找他去问个清楚。”

“我知道了。”悠然说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唐雍子看出她的意图,挑挑眉,道:“该不会,你是想走回去吧?”

“想起我男人被你碰过,我心里不太舒服,所以,还是自己走的好。”悠然说完,也没兴趣看唐雍子的表情,双手裹紧围巾,沿着山道走了上去。

雪还在飘着,不大,但风刮在脸上,还是微微的刺痛。靴子虽然厚,但抵不住积雪的低温,悠然的脚心开始发僵。脑子,是混乱的,但是在这样的冰晶世界中,冻结成了混乱的固体。

她告诉自己,不应该相信唐雍子的话……至少,不应该全信。她仔细地回忆着自己和屈云的点点滴滴,每一点记忆的沉屑都捡拾起来,细细查看。

悠然记得,是自己提出交往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动的。

如果说,屈云是铁了心要报复,他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千依百顺,让自己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再狠心将自己推下去,重重地伤害她给古承远看。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一直都待在原地,等着她靠近。悠然确信,如果不是她的主动,他们的关系,估计早就结束了,何谈报复一词?

悠然可以肯定的是,屈云并不是像唐雍子说的那样,一心致力于报复。意识到这点,悠然应该放下心来,但是她做不到,因为心中,有一根刺,在梗着,她必须要找到屈云,询问一个真相。

悠然在风雪之中走着,雪很松,陷下去,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将脚拔出来,每走一步,都是一场煎熬。

但是悠然感觉不到累,她一步步地,走回了旅馆,走回了那间他们居住了不到两天的房间。

屈云在屋子里等着她,他的眼中,是一种了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屋内的暖气迎面而来,竟让悠然打了个寒战。

“唐雍子对你说了什么?”这是屈云的第一句话。

“她说了她自己,你,还有古承远的事情。”悠然道。

“你相信她的话吗?”屈云问,他的唇,微微地抿着。

“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屈云,有一件事,你不能瞒我,行吗?”悠然道,她的嘴唇因为刚才的运动,开始发麻,血液凝滞,有种鼓胀感。

“你问。”屈云说着想走上前来,但是悠然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所以,他停下了。

“我只想问一句话,”悠然仔细地看着屈云的眼睛,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当初,你真的,是因为古承远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屈云的唇,依旧是抿着,没有松开的迹象,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悠然捂住脸,手套毛茸茸的,触在脸颊上却没有一点感觉。

悠然想,如果心也能冻僵,那该多好。

悠然在回来的路上,将一切零散的拼图给组合了起来,拼成了完整的真相。其实难度不大,她早应该想到,只是……她不愿意想。

悠然一直捂住脸,她不敢看屈云,她害怕亲耳听见他的承认。她听见屈云向着自己走来,她感受到他用手搂住自己,紧紧的。

良久,屈云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悠然,我爱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曾经是悠然最想从屈云口中听到的话,她为此费了许多心机,最终一无所获。

可是今天,在这意想不到的时刻,悠然听见了,轻轻松松地,就听见了。屈云用这句话,间接地承认了她的猜测。

当听见这句话后,悠然本在微微颤抖的手平静了。屋子里陷入一种寂静,静得让人产生能听见窗外雪花的声音的幻觉。

没人能预测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状况下,一秒,一小时,仿佛都等同了。在最安静的那一刻,在空气都停止流动的那一刻,悠然忽地将屈云推开。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那种怒火,是冻结的冰,没有温度,但是威力更甚。

在推开屈云的同时,悠然快速地从羽绒服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那把屈云家门的钥匙,那把她以前说什么也不肯交出来的钥匙。

她用尽自己的全力向着屈云掷去。钥匙在空中划出金属特有的流光,接着,钥匙的尖端准确地砸在了屈云的眼角上。血,安静地从伤口溢出,染湿了屈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