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景是被阳光闹醒的,揉揉昏沉沉的脑袋和发酸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昨晚不知不觉哭着睡着了。
门被有节奏的敲响,一名女仆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道:“苏小姐,先生请你快点下楼。”
“哦……好……”苏流景轻声应道。
苏流景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脸,还有狼狈的衣衫,轻轻闭上了眼,揉揉自己杂乱的长发,光着脚下了床。
下楼的时候,邢昊川正坐在楼下的英式宫廷沙发上翻看着文件一类的东西,手中是一杯浓香的咖啡,被它的主人优雅的品尝着,刘承依旧站在他身后,恭敬的将文件按照顺序呈给他。
见到苏流景下来,邢昊川并未多做表示,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看着自己的文件,似乎前一夜真的只是自己的想象,什么暴虐,什么发怒,什么沐浴,都只是自己的梦境。
苏流景局促的站着,无所适从,不近不远的距离正体现了她内心的排斥。这个男人完美得就好像欧洲宫廷的亲王,但是亲王的怒意她万万不敢承受。
终于等他把手里的那份文件翻完,才腾出一小会时间来理会呆站在那里的苏流景。
“平婶,把她带下去收拾一下。”这样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对待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是,先生。”平婶恭敬的应道,然后打量了一下苏流景身上穿着的廉价而宽松的衬衫,道,“苏小姐,请吧。”
苏流景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遮挡下看不到她眼中的心情,然后跟随平婶走下去,并没有看到她转身后邢昊川深邃的眼神。
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苏流景呆呆的任由侍女们脱下自己的衣服,再换上新的衣服,接着是头发,连手指都不放过,让苏流景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等到终于完成后,苏流景看着镜子里穿着白色飘逸裙子的美丽却陌生女人,心里没有任何感慨,反而空洞得可怕,似乎这具属于自己的皮囊却被别人夺走,再不复从前。
客厅里,邢昊川拿着手中上个月的报表,间或向刘承询问着最近公司的高层人员变动,或者下达一些命令,然后端起珐琅描金的精美咖啡杯,送入口中。
无意识的抬眼间,刹那失神。
只见一个身穿纯白色长裙的少女缓缓的向他走来,简约而时尚的设计还有莲叶边的裙摆随着步伐翩翩而舞,映衬着柔嫩的肌肤更加白皙,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花瓣般的唇瓣点了唇蜜宛如樱桃般小巧诱人,长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抖着,无意泄露出长睫下那双玻璃般的瞳孔中如水的光泽,黑色的长直发宛如瀑布般垂下,洁白的颈项上一条洁白的珍珠项链,更衬得那锁骨纤细如翼。
邢昊川的目光太过炽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从身体到心脏完全看穿,让苏流景原本忐忑的心情更加不安,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目光低垂着躲避着他的目光。
足足过了半分钟邢昊川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神,刚才炙热的视线立刻阴沉下来,放下手中的文件道:“去把这件衣服换掉!”
苏流景惊诧的抬起头看着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表情变化得这样快。平婶她们亦是如此。
“没有听到吗?快去换掉!”邢昊川提声道。
“是,是。”平婶忙应道。
可就在苏流景刚转身想离开的时候,邢昊川又开口道:“慢着。”他俊逸的眉不知道为何蹙起,蹙得那么深,然后不再看她,转身走出了客厅,“算了,就这样吧。跟我走。”语气里似乎隐藏着一丝挫败感与复杂。
苏流景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反复无常,可见到他脸上阴沉的表情,所有的疑问都咽回喉咙,像个布娃娃一样乖顺而无力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