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慧眼识珠,妹妹眼拙,竟不知大王喜欢你什么?要说你貌美如花,比起妹妹你可是逊色?”碧良人倒是不吝于卖弄自己的美貌,“这宫里的女人若没有一副好皮囊,再多的才华在肚子里面也是难以被发现的,大王喜欢你,不过是一时的,只有像妹妹这样美貌的人才能被大王长长远远的喜欢不是?”
窦漪房想嘲笑她天真可爱,宫里的女人,没有哪一个美貌是能够长久不衰的,陈王后美貌过人,与代王做了这么些年夫妻,容貌也不如从前一般,花无百日红,连李才人都知道的道理,她却想不明白,可见陈王后这步棋下的有些悬。
“我问妹妹一句,难道妹妹几十年后还能有着这一副好皮囊?那不成千年老妖了?”窦漪房扬唇一笑,“就算妹妹如今再美,等到几十年以后还不是同那些人一样,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可以永葆青春的法子,妹妹可想知道?”
碧良人撑不下这口气,可听说可以让美貌永存,搁不住问道,“什么法子?”
只听门口的人突然进来,说道,“碧妹妹这会子去死了,妹妹的美貌就能永远留在大王心中了……”
待窦漪房看过去的时候,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幽兰宫的一宫之主岑夫人。
她进来且见碧良人已坐在春艳阁的主位之上,心里思念着必是碧良人仰仗着陈王后的威风,所以来这春艳阁撒野了,碧良人见是她,忙要行礼,岑夫人却冷笑,“妹妹什么时候儿来的?姐姐怎么不知道?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请妹妹过来,知道的说是妹妹找不到秋茗阁在哪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仗着自己是雅兰宫出来的,就越性目中无人了,连行礼问安也忘了……”
碧良人跪地忙说,“臣妾是想着来请夫人的安,只是臣妾初次到这幽兰宫里来,不知道夫人的住处在何处,所以才寻了窦姐姐问,可窦姐姐不告诉臣妾。”
岑夫人笑看了一眼窦漪房,窦漪房会意点头,没有理会碧良人的话,岑夫人笑说,“如此看来倒是本夫人冤枉你了?既然这样要不要本夫人给你下跪赔不是?”
碧宛吓得不轻,岑夫人端着十足的气场看着她,心底很清楚她是在这春艳阁里干嘛的,“我劝妹妹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别忘记了自己是谁,这宫里你可以长长远远依赖的人,并不是你主子,而是你自己。”
岑夫人气势凌人,碧宛见了怕,也不敢和岑夫人顶嘴,所以找了个由头也便快快的告辞了,窦漪房轻笑,“多些夫人相助。”
岑夫人拉着窦漪房的手坐下,“妹妹可是同姐姐见外了,咱么都是一个宫里的人,互相照应着本是理所应当,哪里有个谢谢之类的话,更何况妹妹聪慧,深知我的意思,是一个难得可贵的聪明之人,姐姐喜欢还来不及。”
要说自打碧宛回去芸兰宫,因被岑夫人打压住,去告诉了陈王后,陈王后说她愚昧,又碍着身孕不敢动怒,只让她下去了,要说陈王后这些日子也时常借着怀有身孕让刘恒往自己宫里去住在,旁人的恩宠就更是少了,一连碧良人受宠几天,这近来也没见刘恒再去过,似乎是应了窦漪房的话,更是气不过,却又不敢和自己主子比肩抢恩宠,只能按耐住心中怒火。
因近来心烦,碧良人独自一人往梅园散步,枝头的梅花已经含苞待放了,可今年的新雪却迟迟不下,韩美人也因近来刘恒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心烦无比,想着自己是要长久的失宠了,心中不甘。
倒是珍美人近来还得刘恒宠爱,年下还得了太妃赏赐的一对玲珑簪子,她因喜欢,所以收在了箱匣子里,谁知道第二日起来东西就不见了,可是叫人急坏了。
满宫上下的寻着,却不见踪影,窦漪房听说是不见了东西,还是刘恒所赏赐的,心里也关切,忙去了蕙兰宫问,“珍姐姐不见了什么东西,妹妹跟着一块儿找找。”
珍美人含泪说是一对儿玲珑簪子,并不是代王赏赐的,而是太妃赏赐的,“他们在宫里胡乱说了一通,别打量着别人不知道,说这些话也不怕遭报应吗?要不是那簪子不是大王赏赐的,还真就应了他们说的我不懂得珍惜,拿着大王赏赐的东西当做成不起眼的东西随意糟蹋了……”
她中肯的说上这一番,眼泪哗哗的流不停,窦漪房轻轻安抚着,“珍姐姐莫怕,这东西只要还在这宫里就迟早能寻出来的,姐姐怕太妃知道了生气,那就先别告诉太妃,倘或果真找不到了,再着人去告诉,那时候时间也久了,太妃兴许就不计较这件事了……”
珍美人抹干泪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放在我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不见了?我把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审问了一个遍,也都没人敢承认,我捉摸着是外面的人干的……”
她震惊的看着人,外面的人好端端的偷个簪子作甚?莫不是为了珍美人丢了东西被太妃骂?亦或者是心底有更歹毒的念头?就像当初陈王后那样。
窦漪房心中又急又怕,珍美人素日待她不错,倘或真的有个什么事,她还能不上心?
这一连几天都忙着替珍美人奔波,寻找这对玲珑簪子,春艳阁里的人也私底下问了好多人,可都说不知道,这天窦漪房正在小憩,突然淡荷进来,也顾不得窦漪房还没有睡醒就把她给吵了起来,问是什么事,淡荷喘着气说,“那簪子找着了,就在韩美人的宫中。”
窦漪房忙往蕙兰宫来告诉珍美人,“低下的人是这么说的,至于真的在与不在那我便不知道了,只是韩美人要你一支簪子作甚?”
想到从前陈王后的事,窦漪房有些害怕,但不肯松口告诉当日之事,只是询着珍美人这样的话,珍美人摇头说不知,试想自己辛苦寻了那么久却在那儿,心中愈发气了,“她无端要了我孩子的命还要怎么样?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算完吗?”说完便赌气往明兰宫去,窦漪房拉不住也只好跟着去了。
一见韩美人那讥讽的面容窦漪房便知淡荷不曾说话,韩美人矢口否认,“簪子?什么簪子?这宫里就你带的簪子?咱们都不能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