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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韩夫人权术

雅兰宫瞧上去有些沉寂,今儿刘恒走了,陈王后对外老早的歇下。夜里才让人请了窦漪房。

陈王后稳稳当当的坐着,面上一点儿神情也无,就连声儿也淡淡的,“那绢子你可认得?”

一句话入耳,窦漪房有些不知所措,心头紧张急了,两只手也不知往哪儿放,极力稳了身子,“娘娘,奴婢不认得。”

陈王后很是认真的听着,似乎低下人的回答很是令她满意,如此聪明睿智的人,正像语儿时常提点着的一样,是不可多得的。

她本要暗中派人灭口,却被语儿劝下,说是这样的人死了就不值了,留着还有用。周美人愚笨,一味的争宠,一味的恃宠而骄,聪明的人留在身边却也是浪费了人,语儿劝着陈王后不要步周美人的后尘,留着窦漪房不是坏事儿。

侧门儿缓缓的开了,黑夜里也没有点灯,语儿悄悄的领着窦漪房出去,蔚慕玉也同着来送,窦漪房远远的看见了没有说话,蔚慕玉也避着语儿没有迎上去。

到了秋天,幽兰宫庭前的杏儿黄了,蓝衣同着淡荷抢着摘来吃,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生乐。青萝笑着走来,先是两个人一人拍了一巴掌,又趁人不防抢了杏儿便跑,两个人追了老半日没追上,倒叫浮萍过来和青萝一并吃了。

晚上几个人睡一屋,蓝衣偏说青萝今儿抢了杏儿吃,不给一处睡的,笑打些把人挤下了榻,摔得青萝捂着腚哀嚎,偏生是被曾老宫人听见了,进来二话不说,指着四人就各自训了一顿。

几个人都没敢说话,安安分分的受用了,听着脚步渐渐远了,浮萍才噘着嘴道,“也不知是去哪儿吃了酒,刚才我还闻见一大股子酒味儿呢,又来拿我们撒气,她住的远,不过是偶然路过了才听见我们里头的声儿,也不过是几句话,怎么就吵着她了?”

青萝听了觉得有理,顾不得方才摔疼了,一屁股就坐到榻上,“就是,这些老妈子每一个让人痛快的,成天背着主子赌钱吃酒,也不忌讳着是在宫里头,成日家吃醉了,就拿别人使性子消磨时日,等他明儿死了,咱们都不去看她啊!”

才说着死了,菡萏就笑着推门进来,“谁要死了?”

本要睡了,又突然听见外头曾老宫人斥人的声音,一时间瞌睡也醒了,她便拿了屋子里的灯出来,秋风瑟瑟的吹得她入骨的凉,寒冷沁在心上,她不禁扯拢了衣襟,开门儿那阵寒风往屋子里窜,冻得她忙关了门,跑到炉子边窝着。

众人见了都笑,还只打量着菡萏来她们这儿蹭火烤来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逗着菡萏笑,气的菡萏跳脚,“烂了舌根的死丫头,方才那老妈子没骂死你们。这会子最浅来欺负我,有这心气儿,朝东堂里闹去。”

说着撅了嘴,又扯过几人的花衾来遮体避寒,虽是说笑,却也有淡荷倒了姜茶来替她暖身,“既是来玩儿,穿的好些也就罢了,姐姐不爱惜自己着了凉,可没人替你遭罪,请医问药的……”

接了姜茶,她即刻喝了两口,一股子暖劲儿串在身上,“没这个福分怨谁,我身子骨硬,不怕的……”

几个人又问这夜里过来做甚,菡萏吃暖了茶也不卖关子,将那李才人今儿来幽兰的事儿一字不差的说了。李氏仗着代王喜欢,一月总有几日宿在她那儿,虽不及陈王后得人心,可也是个长久不衰的主儿,只是出身薄弱,又没有生养,不然也不至于熬了这么些年还只是个才人,便是刘恒有意晋为良人美人的,也碍于太妃阻拦,所以未成。

还是未成李氏便已是上了天,三天两头的派宫里众人的不是,今日又来幽兰宫同岑夫人对上几句。

岑夫人常年无宠,刘恒也未必记得她,陈王后染病不得料理宫中之事,好不容易借着代管一事想起来了,谁知那陈王后又突然好了,倒叫这二人连边儿也没沾上。

好在薄太妃知道了,说代王年轻不疼人,不肯雨露均沾,岑夫人的父亲在朝中亦有权衡,劝着代王时常亲近岑韩二位才是,所以虽不让人理六宫,却让二人时常学着。

话虽如此,二人便是愿意学着,陈王后还是独揽了大权,二人之权也不过是形同虚设。

那李才人原不满岑夫人无宠还居高位,况且自己还被薄太妃给阻了路,心中不快,又顺道儿到了幽兰,二话不说便进来撒了半日的气,岑夫人只是好言待着,一转背便叫小丫头在台阶上摸了油,李才人摔了个底朝天,红着脸指着里面岑夫人骂,灰溜溜的走了。

蓝衣几人听了哄堂一笑,菡萏再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这日韩夫人突然来了,岑夫人猜测着不啻便是那天李氏的话传开,叫韩夫人听见了,韩夫人心气儿比她高,那些话她听着可受不住,心下恼怒着,拿着宫里人撒气也终是无用,还是冷静沉下心思想了,才知要自己争过这口气来才算妥当周全。

她本不待见岑夫人,两个人一见面就没一句好话,岑夫人心知肚明,知她也是被逼急了,两个人便也一拍即合了。

原来这李才人左右都挑唆了,心里只想着坐山观虎斗,却不知这二人终究是经年的隐忍透了,在一处也便各自有了心思。

待韩夫人把那要交好结盟的话含含糊糊的说了,岑夫人不找他麻烦,反而笑的娇软,“李氏素日娇纵惯了,姐姐还不知道她?我们姊妹二人平日里虽斗一两句嘴,心思却最是一样不是?你今日有意,我也有心,李氏太过锋芒毕露,早晚有人收拾,咱们没法儿的,可不见得别人没办法。如今王后娘娘大权当道,有大王疼着,咱们能怎么样?现下争不过的往后再争,如今要紧的事儿还需得咱们将那权术分出来。”

话说的恳切,也道进了韩夫人的心。她忙附和,“往日我总以为你老同我作对,可不想你的心和我的心一样,宫里人都以为咱们一辈子也握不上权,那等鼠辈之人也敢来这儿撒野了。如今我同姐姐便是一条藤儿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也便俱损了……”

两人说着,却不知如何分得出权来,还是需得菡萏聪慧,附耳在侧提上两句,岑夫人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去永乐宫。”

薄太妃正憩在榻上休息,王宫人笑盈盈的说韩夫人和岑夫人求见,薄太妃的眸子才睁了,素日不相老好的两个人这会子竟一道儿来了,可见是稀罕,因此请进,也不更衣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