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下面前,世子不敢当。只是怕殿下有个万一,无人保护云娘。”
柴熙谕循着他视线看去,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开了他们的注视。
舒王的人。
舒王受伤后久不露面,要不是手下这些人还在蹦跶,他还以为舒王死了。
陆云娇没多久就出来了,神色比之前松快不少。
越王问她:“怎么不多说两句?”
下次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摇摇头,“母亲睡着了。”
时辰已晚,说了几句,双方便分别了。
柴熙谕牵着她往回走。快到她的马车时,他稍稍挑眉,“你不甩开?”
她低着头,“多谢你了……你好些了没?”
他一怔,“你说什么?”
陆云娇咬唇,“我问你好些了没?”
刚才在破庙里,她就发觉他手心冰凉,肯定又病了。
陆云娇病过两次才知道,病秧子真不是好当的。亏他还有闲情逸致每天练剑。要是她,恨不得躺平了混吃等死。
这一句,就权作谢他没把家人变成阶下囚,给越国王族留了最后的体面。
她没有张开浑身的刺,柴熙谕便多和她说了几句:“已经好多了。多谢郡主关心。”
陆云娇低头:“我没有关心你。”
刚刚温和起来的气氛又沉闷下去,柴熙谕看着她,却说不出让她关心自己的话。
陆云娇见他不吭声,就要回马车休息,他却忽然拽着她回了破庙,让文竹端药过来。
依旧是喂药,陆云娇的动作不如上次生硬。
她舀起一勺,差点洒出来,一手托着底下,以防洒出来烫着自己,再小心翼翼送到他嘴边,却被他一口吞了。
陆云娇看傻了。
他不怕烫?
文竹在旁边看得撇嘴。
殿下被郡主一哄就高兴得找不着北,肯定被烫得厉害,还要装出没事的模样。
她再舀起一勺,自己先吹了吹,柴熙谕这回轻抿一口才喝下去。
他状似无意地问:“上回还不乐意,这回却怕烫着我?”
是不是在乎他,才这么做?
“烫着太疼了。”她没直接回答,“小时候都是阿娘给我喂药,有一次是二哥,偏就那次在我嘴角烫起个泡,被阿爹一顿好打。第二天阿娘发现药没了,一问才知道二哥偷喝了,他说这样就不会烫着我,气得阿娘又打了他一顿。”
柴熙谕无言。显然想不到陆瑜幼时这么调皮。
一碗药喂到一半。陆云娇用袖子给他擦嘴角,才想起自己带了帕子。
“你呢,柴熙谕,你阿娘没给你喂过药么?”
大周放心他在越国待了三年,他应该不是皇后嫡出的吧。她不怎么关心大周,不了解这些。
文竹心里咯噔一下。
柴熙谕垂眼看着药碗,“怎么问这个?”
她轻声说:“从母亲那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了。”
他站在人群边缘,一身清冷,格格不入,脸上似乎有点儿羡慕和落寞。
可是都没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