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
那里好像有人?
陆云娇听到现在,已经知道钱炼就在他手上,就要悄悄离开。
头顶忽然有些异样,陆云娇本能地要跑,起身却与舒王对上视线。
如果说柴熙谕是光泽清润的剑,舒王就是锈迹斑斑的刀。从头到脚透着让人不舒服的阴枭。
阴恻恻的视线落在身上,蜘蛛网似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扶着石榴树,警惕地后退一小步。
舒王眯眼,不着痕迹地将她上下打量个遍,眸中精光四射,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位是……”
少女头上沾着细碎的花瓣,眼眸灵动,绰约窈窕,像刚从石榴树梢落入凡间的灵怪。
他站定片刻,想起金陵的传言,转身看着弟弟,“越国的嫡王女?”
柴熙谕脸色微青。
两人目视她匆匆离去。舒王拊掌一笑,意有所指:“难怪当初汴京女子诸多示好,你视若不见,原来喜欢江南的美人……”
他格外咬重了“美人”两个字。
同为男子,柴熙谕怎么可能听不出兄长的意图?
瓷片在脚下炸开,舒王倏地一跳,甩掉衣摆上的茶水,“你疯了?!”
他又恼又喜。
小兔崽子消失三年,不仅没废,反而翅膀硬了。
但这小子也有了软肋,就是那个小美人……
一想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舒王就心痒难耐。
只要灭了这小子,小美人就是他的……
“送客。”
柴熙谕冷声吩咐,墨竹早就等不及了,噌噌贴过来,皮笑肉不笑:“舒王殿下,这边请。”
他神色沉沉地坐了一会儿,霍然起身往里走。
文竹生怕两人又吵架,连忙追上去劝。
“殿下!殿下别气啊,郡主不是故意的,我刚才问过了……”
郡主只是担忧兄长安危,真怕殿下醋意上头,又气哭郡主。
柴熙谕走得飞快,拂起一路落花,径直走进陆云娇房里。
文竹腿脚慢,跟不上,只得远远看见两个老仆妇将门合上,他在外面探头探脑干着急。
房里响起桌椅翻倒的声音,文竹小心肝都在颤,恨不得变成一张纸挤进去劝架。
然而最开始的动静后,就再也没声了。
墨竹送客回来,一脸关切:“没事吧?”
刚把郡主送进府里的那晚,她砸坏了一屋子家什,后来殿下给她换了新的,还告诉她再砸就去他房里睡,她才消停。
两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得见嗡嗡的低语,郡主像在啜泣,没过多久,啜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些令人遐想的声音。
文竹怕他一时冲动,拼命咳嗽提醒他,差点连肺都咳出来。
房里的两人滚在榻上,鼻尖相抵,四目相对。
陆云娇一手捂唇,一手把他推远,愤怒得想咬人。
“你属狗的吗?!”
柴熙谕捏着她的下巴,眸光冷厉,“你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陆云娇哂笑:“说得好像你没看见似的……”
嘴硬自然会招来惩罚。
然而这次没持续多久,柴熙谕自己就退开了,对着角落里咳嗽。
陆云娇擦擦嘴,瞅着他直笑:“病秧子。”
柴熙谕咳了很久,咳得文竹都想破门而入了,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