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
“死了。”
不知名的小山村里,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娘子揣着一柄精美的长剑,咬了一口野果,满不在乎地对孩子们说。
乍从背后看去,像个满身破烂的小郎君。正面细细一看,眉眼俊俏得不像话。
五六个孩子团团围住她,不知是馋她手里的野果,还是馋她的容色。
听她这么说,孩子们齐齐叹气。
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居然死了夫君,太可怜了。
宫里的娘娘都没她这么美。难道这就是村里书生说过的红颜薄命?
一个女孩儿说:“村里砖瓦匠是我叔父,人长得好,心也好,娘子你要不要见见他?”
“男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想要。”
她翻了个白眼,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她。
为什么她翻白眼也好看?
最大的男孩儿对她的剑很感兴趣,想对她撒娇,却被一眼看破。
她拍拍怀里的剑,“别跟我玩这招。早八百年我就见过了,对我没用。”
跟她玩撒娇讨饶,真是班门弄斧。
一只灰不溜秋的狗在她脚边跟着汪一声。
男孩儿撇嘴。
穿这么破烂,却有这么好的剑,来路很可疑。
她看穿了男孩儿的心思,却懒得计较,便勾勾手指让孩子们凑过来:“从这儿去金陵怎么走?”
孩子们面面相觑,男孩儿说:“金陵?我听说过,在山那边。”
陆云娇环视四周,只见群山绵延,目之所及都是山,忍不住抚额而叹。
算了算了,先在此处休息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了,再找机会去金陵吧。只是家人不免要担心她的下落了。
她吃完最后一个野果,站起来拍干净手掌,哼着小曲儿回了山脚下的小破屋。
听见她回来,小破屋里的人抹抹汗水笑道:“三娘回来了。”
陆云娇点头,把一包袱野果放在角落里,舀了瓢水随手洗了几个,用陶碗装了递给她,“先吃了吧,解解渴。”
谭九娘点点头,擦干净手,和她并排坐在灶上啃果子。飞雪自己扒拉出野果,叼到角落里啃。谭八娘正好提水回来,也跟着坐下了。
吃完果子,谭八娘问陆云娇:“现在伤口还疼么?”
陆云娇试着活动肩膀,摇了摇头。
疼倒是不疼了,只是有些使不上劲。照她的经验,还得再养一阵子。
她见谭八娘愁眉不展,笑着开解她:“一点小伤,真的没什么。要是没碰上你们,我可能已经喂鱼去了,哪还能有命在。”
这事说来凑巧。陆云娇被刺客的暗器打中,跌入水中,亏得熟悉水性,还有飞雪在旁帮忙,才没当场淹死。
她在水中辗转起伏,好不容易在这个村边靠了岸,却发现暗器带了毒,还以为自己活不过当晚,却撞上了谭八娘九娘两姊妹。
打伤她的是南楚刺客,她们隐居在此,恰好手头还留着解药,便救下了陆云娇,将她带回家养伤。
谭八娘仍然有些担心:“你流落至此,殿下应该担心坏了。还是得早些回去金陵才是……”
谭九娘拿手肘捣捣她,让姐姐别说了。
云娘在这住得很安适,还让她们改口叫三娘,明摆着不想回去,何必提这事?
陆云娇笑道:“让他自个烦忧去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回金陵给家人找麻烦。”
让她在路上失踪,她还得好好谢谢刺客,给了她脱身的机会。
谭八娘轻声说:“我们这里简陋了些……”
陆云娇摇头:“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南楚王族在汴京过得磕磕绊绊,下人不够,只能紧着嫡母嫡姊用。她们出身低微,亲自缝补浣衣是家常便饭。相比之下,这里虽然艰难,却比汴京自在些。
陆云娇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是几天下来就找了不少乐子,每天带着飞雪上山打猎不亦乐乎,经常能打到野兔山鸡,还和村里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俨然像个村口呼风唤雨的孩子王。
中午用完饭,日头刚刚偏西,陆云娇便要出门去教孩子们玩弹|弓,却见孩子们都在村口聚着,将几个少年团团围住,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看见被小麻雀们围绕的其中一个少年时,陆云娇顿时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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