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并不长,也并不四通八达——永子到这里才发现小巷的尽头坐着一位青年,他四周落着一些灰。
永子并没有怎么掩饰自己发出的声响,所以荼毘很快就注意到了水无月永子。
本以为是那群人还留有后手,荼毘下意识地想要用出自己的个性,但稍微观察了一下,就只是一位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体质还很明显很弱。
永子稍微走近了些,想要看看那位青年的状态——但很明显对方并不是很欢迎自己。
少女怎么想都不应该再惹人不喜欢了,本来打算装作误入的普通人转头走掉的,但永子闻到了青年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
受伤了吗?
想要帮到别人的本能又在蠢蠢欲动。
usj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所以,如果只是简单地帮对方包扎伤口的话,水无月永子还是对自己有着点自信的——虽然她对自己根本用不到包扎术。
停住了想要往回走的脚,水无月永子试探地往青年身边靠拢。
虽然他周围有很明显没燃尽的冰蓝色火焰,但水无月永子的个性是什么!
明面上是「攻击削弱」哦!!
——连区区火焰攻击都削弱不了的个性还叫特殊个性吗!!!
“那个…?”内心咆哮着,少女发出轻柔的声音,“先生,您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需不需要我帮忙?”
荼毘本来想在对方试图靠近火焰时就警告她的,但没想到少女看到火焰,脸色丝毫没有改变,也面不改色地走过了。与一般人不同,被火焰触及的少女,全身都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甚至还问起他需不需要帮助来了。
荼毘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提醒这位显然涉世不深的少女不要滥好心,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就靠近陌生的男人了。
看青年并没有说什么,永子自然以为他没有拒绝,走到对方的身旁,蹲下认真地查看起他的伤势。
主要伤势集中在手部和大腿处,虽然不会危及到生命,不过也不能小瞧。永子握住对方的手分析着,不忘从一旁的小包里拿出绷带。
感谢她把各种七七八八的东西都丢到包里的习惯,感谢她的事故体质,丢到包里的备用绷带和消□□水今天终于有用了。发出了莫名的感叹的水无月永子熟练地给青年包裹起伤口。
“…我说,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接近可疑的男人吗?”一直没有开口的青年看着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水无月永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眼睛,思考了一会才说:“我的父母只告诉我,英雄不应该对伤者视而不见。”——何况她的事故体质注定她会遇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人。
青年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个弧度,永子没仔细看,继续给他包扎。忙活了一阵子才把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好,还发现了不少旧伤。
这位先生看起来很多灾多难啊。
水无月永子擅自下了这样的定论。
“小姑娘。”荼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看到我的样子,和我身上的伤,不会觉得我是个敌人吗?何况你看这四周也有不少血迹,你难道不会害怕吗。”
水无月永子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灰,轻轻地摇头:“不会。我做的想要帮助别人的英雄,并不会因为什么因素制约就不去做,也并不会因为多余的个人感情,而畏惧做什么。”
“英雄,说白了也只是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会帮助一把的普通人而已。”
她向青年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打扰了。”
荼毘看着她的背影,没说什么,只是捏了下放在一边的罐装桃汁,稍微笑了一下。
遇到了有趣的、想要成为英雄的小姑娘啊。
因为及时来到的救援,所以usj中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水无月永子忙着——编造因为自己的父母和相泽老师是朋友,在得知自己发烧的事情后对方非常关心,又因为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因此擅自使用了个性给相泽老师送上了「祝福」这样的谎言。
对于编造这样大的谎言且脸不红心不跳,水无月永子显得轻车熟路。
幸运的是,永子的推测的确发挥了很多作用,以至于她不算夸大事态,落得被说教一顿的结果。
又因为永子个性的作用,战斗在前线的相泽老师并没有像永子想象中受伤得那么严重——说的上重创的也只是一只手粉碎性骨折,对于有着治愈女郎的雄英高中来说,已经算得上好修复了。
但治愈女郎还是很配合地、麻烦医院把这位鞠躬尽瘁的教师包成了半个木乃伊。
在得到了相泽消太所住医院的消息后,水无月永子立刻打车前往了所在地——又因为对方没醒的原因,少女在相泽消太的病床边削苹果,削了一个吃一个,异常熟练。
当相泽消太醒来时,看到的就是水无月永子咬着苹果,好像是很期待地说:“欢迎醒来——恭喜你哦相泽老师,因为我个性的原因,所以你这次只骨折了一只手呢!是不是很幸运!是不是很感激我!来,不用掩饰了,把你的赞美通通都说出来吧!”
“不,我觉得我这个病人更需要安静地休息,而且我不想赞美你,说话也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把一边那个看起来是要送给我的果篮里的水果吃到只剩下那一颗猕猴桃的。”相泽消太把那只骨折的手固定好,冷淡地说。
“哎呀,人生不如意十有屏蔽的关键字——水果们自己要跑到我嘴里来的啦,你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了。”水无月永子笑眯眯地把手上那个苹果吃完。
“正因为是细节问题所以更要注意吧。”相泽消太颇为头痛这位少女的胡话。
“咳咳、我待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有个问题想问啦……”
“相泽老师又是为什么要做英雄,又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拯救别人呢?”
她把脸上的微笑收敛起来,突然问。
“我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比起老师这种负担了更大的责任,所以会主动地去保护他人的英雄来说,我想做到的——似乎也只是自己片面认识到的英雄。
只是因为想着能被人需要而去做了。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她也只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