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威心里不服,又深知岑娆说的有道理,只能暂时忍下来。
岑娆原本连夜就要赶回南城,被长辈们留下来,说晚上是家族宴会,她加入岑家时,没有给她一个仪式,欠下的今天该给了。
她知道,这就是一个鸿门宴。
她住在岑家家主的宅子里,只有历代家主,才配住进主宅,她还是第一个,和岑家没有任何血源关系,却能被恭恭敬敬送进这里的人。
岑威的分宅里,他捂着被打的头,安排了自己的下属,让他们连夜去给赵子强找不痛快,然后嫁祸给岑娆。
家宴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他把长辈们叫过来,细数岑娆的罪过:“阿伯,您是年纪最大,最有发言权的,当时地盘怎么分的您最清楚。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地,如今让小娆一句话就让出去了那么多,公道何在?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以后我们岑家人出去了,还不要被人笑掉大牙?阿伯,我看就是小娆家主做的太顺心了,连自己什么身份都忘记了。”
“一句话都说出去了,就不要再吵吵嚷嚷了,我们家的宗祠都修好了,让给他们一点儿地盘又有什么?大家和气生财,比什么都好。”阿叔心平气和的说着,他是阿伯的弟弟。
“阿叔你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可是你看看我,我都被打成了这样,那赵家人是好东西吗?”岑威拿自己的伤说事儿。
“要我说,直接打就是了,谁赢就是睡家的地盘。”岑梧回来后才敢这样说,当着赵子强的面儿,他就是个缩头乌龟。
长辈们都知道他的性子,没人接他的话。
“家宴快开始了,我们去请家主吧。”阿伯沉着脸,率领众人往主宅去。
他们恭恭敬敬的把岑娆迎出来,让她坐在主位上,阿伯阿叔则坐在她的左右两侧,其次是其他几位叔叔伯伯,接着才是岑威岑梧。
“原本迎主宴应该设在宗祠,可是最近宗祠那边不太平,就委屈了家主,在这里将就一下。”阿伯今晚的称呼很是有味道,从看不起她的小娆到口口声声的家主,可谓是抬高了岑娆的地位。
“小威做事儿太冲动,给家主惹来了大麻烦,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实在是惭愧啊。”阿伯端着一杯酒,意味深长的斥责着岑威,却迟迟不肯让岑娆开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到底才是一家人,家主应该向着自家人才对,只有自家人拧成了一根绳,家族才能发扬壮大,生生不息。
再者,是宗祠那边的事儿,赵家人欺人太甚,家主若是不反击的话,他们定以为我们岑家好欺负,只会变本加厉的霸占欺凌我们岑家,家主你常年在外,不了解这边的很多实情,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阿伯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岑娆端起一杯酒,自顾自的一饮而尽,“当初让我坐上家主之位的人是各位叔叔伯伯,如今觉得我处理不当,不配为家主的人,难不成也是各位叔叔伯伯?先对人不礼貌出口动手的人是大哥,莫非我也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偏要说人家赵家主有错?”
“当初你们不立下字据,建宗祠的时候怎么不把自己的地盘用尽?如今晓得当年事情经过的人都不在了,旧账重提,你们是让我去黄泉下找各位老家主讨说法要证据吗?相安无事了多少年,怎么就今天这事儿过不去了?岑家是双手打下来的江山,不是动嘴皮子争来的江山,是我的,我觉不允许别人占一分一毫,不是我的,我也不会无端去争去抢。阿伯,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股份的事儿你不提了?”
岑娆一番话,堵的众人哑口无言,阿伯咳嗽了两声,显示自己的身份,意思是告诉岑娆,长辈还是要尊敬的。
可岑娆就跟没听见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盛气凌人的气势,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放眼整个洲际岛,还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如今岑家扩大的业务都死死的捏在她手中,就算不要那点儿股份,要不了多久,她也能自己挣来股份。
只是,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了,她哪里有不收下的道理。
“明天我们会拟好合同,送给家主,这会儿还是家宴重要。”阿伯又换了一个说法。
“我怕是等不到明天了,宴会结束我就要去南城了,就这会儿吧,合同我都拟定好了,弯弯,拿给阿伯签字。”她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是不羁。
弯弯是她在主宅的下人,担任着秘书和助理的职位,她走后这里的一切都是弯弯在打理。
合同摆在面前,弯弯把笔递给了阿伯,阿伯左右为难,戴着眼镜仔仔细细的看合同,不想签字。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和叫喊声,浩浩荡荡好几十人从门口涌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是赵子强,他手里提拎着一切瑟缩发抖的男人,丢在了众人面前。
“岑娆,我以为你会是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也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要不是我反应及时,今天我就没命了。”赵子强怒气冲冲,抬手指着岑娆怒骂。
她看清了他手臂上的伤,是被腐蚀的,肉都焦了烂了,处理都来不及,就找上门来算账了。
阿伯顺势收起了合同,问着赵子强:“今天是我们岑家迎主宴,你带着这么多人跑上门来大喊大叫,是想干什么?”
“问问你们的好家主,看她都干什么好事儿了。”赵子强咬牙切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岑娆身上。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不瘟不火道:“我没做过的事情,赵家主怎么能赖在我头上,想必伤你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你放心,我会查出实情,马上。”
只见她轻轻擦了擦嘴角,又用弯弯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掌,姿态轻盈的走到了赵子强面前,穿着高跟鞋,一脚踩在了地上的男人身上,鞋跟钻进了肉里,疼的男人一阵痛苦的叫喊。
“你叫什么名字?”她笑着,笑的甜美又纯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问着地上的男人。
“我叫宁樊。”男人满头大汗,疼的从牙缝里蹦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