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严起身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人心贪婪,不是向来如此吗?”
当真是极好的理由,瞬间就把秦之意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是傻白甜,纵然没有混迹商场的经验,但察言观色也很在行。
从秦致严的神情当中,她明确地读出了一种信息:这一场内斗,势在必行。
“小叔……”
“你说。”
“如果我把我名下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你,你愿不愿收手?”
“你名下也没有多少股份吧?”秦致严笑笑,眼底的贪婪一览无余,其中,又藏着其他更为阴狠的东西,“如果你大伯愿意把股份无偿转让给我,那么我也愿意退一步,保小政一辈子衣食无忧,其他的,我就管不了了。”
顿了顿,他又似遗憾至极地叹着气说道:“毕竟,他是我侄子,你是我侄女,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亲人?
如今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太过讽刺了吗?
但秦之意并没有过多地劝说,人各有志,试图改变别人的想法是最愚蠢的行为。
她只说:“小叔,我是大伯家养大的,你应该明白,我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
“小叔自然不敢奢望。”
“我现在,还是曲洺生的妻子。”
秦致严点点头,却又送了她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曲家倒还不至于会遇上大难,但如果秦之意的身上不再有利益价值,而是不断地给曲家带去麻烦,曲家会不会把她一脚踢开,还真不好说。
秦之意想起刚才唐越说的他早上刚出去过,再结合他此刻的态度,顿时明白了过来:“你去找曲洺生过了?”
并且,两人可能还达成了某种交易。
秦之意瞬间觉得从头凉到脚。
那个刚和她表白过的男人,难道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吗?
临平城里是个人都应该猜得到,自己肯定是站在大伯那一边的。
利益,当真时时都凌驾于感情之上吗?
…
秦之意不在临平城的这几天,秦之政忍不住稍稍放松了自己。
这不,昨晚和朋友玩嗨了,今天十一点多才到公司。
而那个时候,秦之意已经和秦致严谈完话了。
秦之政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抬头看到他姐坐在那里,顿时一个激灵,吓得立马就想夺门而出。
秦之意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他咆哮亦或者其他,只是目光岑冷地盯着他。
那种眼神,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秦之政头皮发麻,立刻上前认错,“姐,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秦之意还是不说话,她突然就理解了秦致远之前对儿子的放任。
你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你对他付出再多精力也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成效都看不见,是个人都会失望。
“小政,小叔回来上班了。”
“我知道啊。”秦之政丝毫不觉其他,还特别感激地说:“幸好小叔这几天回来了,你和爸都不在,公司里事情这么多,我一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
“那不然,你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小叔?”
秦之政:“好啊。”
他巴不得。
然后,一个文件夹兜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大伯辛辛苦苦守了公司这么多年,你说让就让了,你有没有点良心?!”
秦之政一脸懵逼:“姐,你怎么了?他是我们小叔啊,公司本来就有他的份……”
“是啊,本来就有他的份,那他为什么不满足,非要全部?”
在她和秦致严交谈完、秦之政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给秦致远打了个电话。
原来,秦致远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并且告诉她:如果公司被秦致严完全控制,往后他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追问原因,秦致远却又不肯说了。
长辈之间有些爱恨情仇也没什么稀奇的,但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和谐多年的兄弟突然之间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