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是老油条了，经历过现代社会的荼毒，脸皮早就子（弹)穿不破了。蓝湛还嫩生生的，是棵小苗苗。又是在云深不知处那样的刻板古正雅诚端方的世家里长大，温旭嘴花出来的话简直能时时刻刻挑动他的神经。

蓝湛觉得他如果要跟温旭好好生活下去的话，修身养性的功夫还需要进一步加深。

他完全不是温旭的对手。

温旭说完这句话，他就好想动手揍他。

横他一眼，他用肩膀撞开温旭的侧身，直接走了进去。

温旭看着蓝湛羞愤的样子，一脸坏笑的跟进来。

“生气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推到蓝湛的身前，轻轻求饶着说：“湛湛”

蓝湛看他一眼，端了杯子。他喝了一口水，压一压心里的莫名的滋味。

“你别不理我啊，我要是说错话，你可以揍我。我保证不还手！”

蓝湛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不能正经一点？”

温旭搬了凳子，挨着他近一些。

“如何正经？”

蓝湛认真说道：“不求你雅正端方，但求你清思少欲、克己谨言。”

温旭没忍住笑，却是认真的点头。随即手却飞快的掐了掐蓝湛的腮边，蓝湛瞬时间懵了。

从未有人、对他如此。

温旭：“你这么严肃，真的好吗？”

蓝湛握拳皱眉，胸口起伏。

“温旭！”

温旭笑得可甜了，他这几日和蓝湛在一起，感觉自己的心口分分秒秒都是满满的，让他时时刻刻都忍不住带笑。

温旭的手包住蓝湛的拳头，然后一根一根手指给他掰开了，露出白皙的手掌来。

然后手掌交握。

他感慨的看着蓝湛，“蓝湛，这里是晨煦园，不是云深不知处，不用活得那么约束。你放心。”他说，拽着蓝湛的手亲了亲，“我在的地方，你可以自由自在。”

“我宠着你。”

“一辈子都宠着你。”

他把呆呆的、思想受到冲击的蓝湛抱紧入怀。

“你可以撒娇、撒野、撒泼，可以随心、随意、随性。不必约束。”

蓝湛拽着温旭的袖子，很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他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说——可以。

只有日复一日的日日增多的家规——不可。

在温旭之前，他从未对一个人上过心。

他看的书，贯古今，都是大言大义圣贤至理。像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他从未碰过。关于爱情，他不曾了解。

温旭这一刻，教他了。

或许真正的爱一个人，就是你可以，而非你不可以……

蓝湛被他抱紧在怀里，过了不知道多久，才从他怀里仰起头看他，问他：“温旭，你在教坏我吗？”

温旭轻轻笑起来，低头轻咬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只想宠坏你。”

蓝湛心中愉悦，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觉得……和温旭在一起，他很开心。也很满足。

因为温旭特意的吩咐，温勇对温晁就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暮溪山挑水回去，每次他都东晃西晃还特地晃荡得厉害，然后空桶过去空桶回去。

但是今天温旭发话，他就全程跟着温晁。

只要水晃进去了，他就用凝水术给他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