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不动我不动,胡彪抿了唇,虎声虎气的道:“我也不知道。”
又有人嘀咕着坏心眼道:“胡爷,宰不宰那小子?”
各路人心蠢蠢欲动。
这深山大林子里面,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还有一匹异兽,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根脚、什么来路。就怕是精怪非人。何况那少年身上气质邪气。
胡彪也不上前,拱手一问:“在下胡彪,道上人称一声胡三爷,敢问阁下来路!”
苏涉微微伸着一条腿,右腿却是曲着,膝盖搁着小手臂。整个人有种懒洋洋的姿态。闻言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来路,路过而已。”
“各位随意,我权当没看见。”说罢他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奔波了七天七夜,身体骨头跟散架似的,一时间没站起来,还晃晃悠悠的趔趄踉跄了好几步,扶着树干才站稳了。狍子见他一起,顿时也不躺尸了,划拉几下地上的枯枝败叶,尾巴甩了两圈,弹了起来。
胡彪和手底下的兄弟眼神交流一阵,只觉得这就是只瘦羊。顿时杀心一起!
那狍子是头异兽,是好东西!
人杀了!
狍子抢了!
刷刷刷几声铿锵,刀剑出鞘,有人还拎着锁链钩子、有人还手持双月轮……更有的狼牙棒、尖头锥都出来了。齐呼啦啦的就奔着刚站稳的苏涉去了。
苏涉也是眼睛微微瞪大。
最近是不走运吗?到哪哪都能被追杀。
“……”苏涉是跑不动了。他是真不想跑了。他想这世道,做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了?他上辈子低贱、性格又是那种光内里狠外头懦的。实在被逼的急了才咬一口,还落得个车轮碾碎的下场。这辈子就想活得痛快点、自由点,不用在别人手底下讨饭吃,怎么也那么难了?
难道老天爷见不得自己做个好人?
苏涉叹了口气。是你们逼我的。
他吹了声骨哨。
这声音阴森森暗幽幽的,□□大太阳光下,平白让人生了白毛汗。这些人冲杀上来,是怀着要把苏涉乱刀剁碎的心的,狍子却很知道他爸的本事,只伸长了脖子啃桑叶。这时节桑树上还吊着紫红的桑葚,吃得狍子美滋滋停不了嘴。
这些人的刀剑狼牙棒还没扑到苏涉身上,下一秒就被扣住了脚。齐刷刷的身形一顿,低头看去就是白骨森森。
惨嚎之声在林子里响起来。
分秒钟时间就被埋了半截身子在土里了。
苏涉唉声叹气。伸手扯住狍子脖子上的契约环,然后就拉着他走。走了好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
这群贼见着苏涉要走心下松了一口气,好歹留了一条命。
但是他现在怎么、怎么又返回来了?
苏涉皱着眉头,说道:“我要这么一走,你们又爬不上来,到时候活生生饿死晒死在这里,也太残忍了。”
众人:“……”
“所以……”
众人高呼起来:“饶命饶命!”
“别杀我别杀我!”
“爷爷我错了!”
“饶命啊大爷!”
苏涉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众人觉得苏涉后面的话应该是——所以、我还是现在就送你们一程。
苏涉伸手攀折一根桑树枝,上面挂满了紫红色的桑葚。
一边吃,一边神色平常的道:“你们这么怕死,为什么杀起别人来却一点不手软了?”
众人:“……”这话怎么回答?别人的命不值钱呗!自己的命才值钱!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才不会疼咧。
苏涉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的,他也不问其他的喽啰了,走到胡彪跟前。说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了,我把你们都搁在这里,生死有命。要是能从地里爬出来了,我也不杀你们。要是爬不出来渴死饿死或者被野兽咬死,那也别怪我。是你们要杀我在先。”
胡彪战战兢兢的问:“第、第二个选择了”
苏涉闻言微微笑了笑,“第二个选择,就是跟着我搞养殖吧。”
胡彪愣得不要不要的。“搞、搞啥?”
“养殖。养些羊啊、猪啊、鸡鸭鱼、鹿啊、牛、驴,都可以。”
胡彪吸吸鼻涕,“爷爷是大西北的啊?手底下弟兄们都是南方人,实在是受不住大西北风沙啊!”
苏涉:“我不是大西北的。不过既然你们不愿意跟着我,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再见。”苏涉转身就走。狍子凑上来啃桑葚。
苏涉亲昵的对它道:“回头我们安顿下来,我就栽一圈桑树,年年都能吃了。”
胡彪他们在后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发现真的没法自己把自己拔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