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涉道：“那你等一等。织完这条就给你织。”

薛洋对苏涉道：“哥哥给自己织得这条很好看，我也要这样的麦穗花色。”

苏涉愣了一愣，随即低眉浅笑微微惆怅道，“这是给朋友织的。算是新年礼物吧，希望他不嫌弃。”

薛洋：“……”他看到过苏涉凶巴巴的样子冷冰冰的样子，也看到过他温柔似水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小媳妇的样子。

一时间心里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楚。

是谁？

这么让苏涉惦记着？

一条围巾，织的快很快就织好了，不过一天时间。苏涉将围巾织好之后，就捏着绣花针绣了个蓝家的家徽。

薛洋看得眼睛有些疼。

蓝家的人？

蓝家的谁？

他不是没听说过苏涉是蓝家的……驱逐之人。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魔修跟正道宗门还有什么好来往的。

实在是让人不爽透了！

就好像是……自己占着的苏涉的心中的分量一下子被别人夺去似的。

苏涉并没有察觉到薛洋的心思，他召了只骷髅给蓝湛送东西。然后才给薛洋织了条围巾。

织好之后，对他招招手，“你过来试一试。”

薛洋乖乖巧巧的蹲在他面前，苏涉便坐在凳子上给他戴围巾。看着很是满意。雪白的围巾衬得薛洋很是乖巧。

“谢谢哥哥。”

苏涉捏了捏他的脸，“好了，说什么谢谢。”然后道：“过段时间快过年了，禽肉的需求量大，我去帮忙宰猪杀羊了，你要是无聊可以和宋姐她们玩牌。钱在我柜子里。”

苏涉要走，薛洋连忙道：“我也去！我能帮忙！”

苏涉弯了嘴角笑，“小孩子家家的不用你。今晚我给你烤羊肉串吃。”

薛洋看着苏涉走出房门，羊皮靴子在雪地上踩出坚实的脚步。心脏里盛放的是复杂难言的滋味。流离的生活、流离的心，全都被好生安放在遮风避雨之所。他摸了摸软乎乎的围巾，轻轻的嗅了嗅，那是茉莉花的清甜味儿。

他拥抱他的时候，闻到的也是这种味儿。

苏涉喜欢这个香。

薛洋觉得……他也喜欢这个香。

——

骷髅送的围巾并没有送到蓝湛手上，到了云深的结界处他就进不去了。如果毁一毁结界倒是能进去。但是他的智商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

于是在山门口就直接把东西交给守门的弟子了。

守门的弟子蓦地看到个全身火焰的骷髅差点就喊妈妈了，剑拔（得）好快的！但是快也没骷髅快，眨眼就遁了，就留下个小木盒子。

上面附着信纸——

蓝湛签收。

这实在是很快递了。

蓝湛在收到这东西的时候，正在琴房里练琴。他打开木盒子，双手取出来一捧洁白柔软的围巾。

没有任何人的琴房里，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翻滚着露骨的情绪。

那清辉如水的夜晚，那到底没有落下来的一吻……像是魔咒一样的纠缠在他魂灵上。他的心情如那晚不歇的浪涛——澎湃起伏。

那是不对的。

他道。

可那是不对的，你却想着。

他抿抿嘴角。

他捏紧了手里的围巾。

他想起了苏涉在船上看他的眼神，在他对他说保重的时候，他似乎眼睛里有泪。他想让他不要那么伤心的，但是那不对。他走得很快、且没有回头。

外面茫茫白雪，蓝湛望向远方：苏涉，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