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有生活在危难之中的希尔人,她就不会停留的。
“谢谢你,在这些日子里你帮了我很多,维尔拉,请你牢记。”玛格丽特将手放在心口,目光诚挚地说,“无论何时何地,玛格丽特都愿意对你鼎力相助。”
格蕾丝眼中同样也满含不舍,同她道别说:“祝愿你的前路一帆风顺,维尔拉。”
“这只是暂时的分别,你知道的。”维尔拉最后看了一眼格蕾丝,笑着说。
然后她握紧了缰绳,策马离开了,只留给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与此同时,离开王城的克莉丝汀正在外的游历着。虽然是为接手国王的位置做准备,但也有人以为她遭到了放逐。
虽然继承典礼那天,克莉丝汀因故没有出席,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甚至有人直接向国王建议换继承人。但是国王一力压下这些言论,大有种一意孤行的态势。
以至于现在克莉丝汀的身份陷入一个相对尴尬的境地:虽然她不是王储,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会继承王位。
王储对克莉丝汀来说只是个虚名,但它背后代表的政治地位可不能和公主身份相提并论。
就算是在王国的土地上四处奔波巡视,克莉丝汀也过得也不错。热爱游玩的法师安娜从上路起就一直陪着她,她身边从来不缺听众和朋友。
不过因安娜在身边的缘故,克莉丝汀不得不使用马车出行,脚程变慢了许多。有时还要忍受堆到她身旁的厚厚一摞烂俗的浪漫小说。
克莉丝汀也听说了远方的叛乱,但因为处理了贵族贪污的事情耽搁了几天。等她空出时间能动身前往时,听说那个男爵已经被杀了。
今天的天气一直阴沉着,风有些凉,但看上去下不了大雨。
克莉丝汀钻入马车,看着马车中抱着书本正在阅读的法师,清了清嗓子说:“听说有个叫威廉的男爵最近被处死了,统治的城镇也换了人。咱们离那边不远,顺路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虽然她说的像是在征求意见,但安娜对行路方向从来没有意见。
风刮起车帘,安娜合上书,顺着缝隙向外望了一眼。声音幽幽地问了句:“你觉得维尔拉会在那里出现吗?”
作为克莉丝汀与维尔拉身边唯一的朋友,并且知晓她们感情的人,在维尔拉失去音信,没有再回到王宫后。身处波特兰的安娜收到了第一封来自克莉丝汀的信。
即使还没开始阅读信纸上的内容,但安娜还是能从被泪水打湿的纸张和上面爬满的,歪歪扭曲的字迹,看出克莉丝汀到底有多痛苦难过。
简直不像是那个总是理智冷静的,意气风发的克莉丝汀了。
还没等安娜写完回信,紧接着到来的就是第二第三封,克莉丝汀的字迹工整起来,纸张也平整如新。显然她没花费多少时间就从阴霾的心情中走出来了。
克莉丝汀在信中用冷静的笔触简单叙述了她和维尔拉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甚至透露因为维尔拉和她父王吵架的经过。
看得安娜以为自己读了一部故事曲折的爱情小说,最后还让家长拆散了。
虽然毫无恋爱经历的她什么建议都没有给她的朋友。但在一段时间里,安娜充当了很好的听众。
听她这样说,克莉丝汀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光芒。但想起争吵时父王说的那些话,那抹神采便如流星一般,转瞬逝去。
维尔拉失踪了,可能逃出了王城,也可能是死了。克莉丝汀不知道自己更想去相信哪一种可能。
如果维尔拉还活着,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她。
“这片大陆面积那么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克莉丝汀看向远方,不抱任何希望说着,她催促马车车夫赶路,以免自己流露出什么情绪波动。
“欸?不猜一猜嘛,谁知道万一奇迹会不会发生呢?”
马车沿着能最快到达的小路疾驰着。车轮压过小雨润过的泥地,留下两道深深的印记。
因为飘起了小雨来,骑着马的维尔拉带上了披风的兜帽。风吹在浸湿的衣物上也有些凉意,令她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雨天路滑,维尔拉骑马时行的小心,她可不想马掌打滑把她摔进泥潭里。
走了没多久,维尔拉看到远方驶来一辆马车,沿着小路面对着她而来。
驾车的是通体雪白的好马,车帘用的是纯色的上好织锦,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擦肩而过时,维尔拉不由多看了两眼。
此时恰巧一阵风过,马车车窗的帘子被吹的卷起一角。马车主人察觉了,抬手想要去压住那道缝隙,透过那道不窄的缝隙,维尔拉和那手的主人对视了一瞬。
却不想看到她极为熟悉的一张脸,那一瞬间,她看见克莉丝汀的脸上原本平静得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转变成惊讶,甚至还带着几分看到天灾之下亲人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知怎的,维尔拉先心虚的移开了眼神,握紧缰绳催促马跑的更快些。
下一瞬,两匹各自奔向前方的好马就已经拉开了距离,彼此之间看不到对方了。
维尔拉!
克莉丝汀心中一惊,原本因枯燥旅途而产生的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回忆起那双凝视她的绿色眼瞳,仍然像猫儿一样惹人心动。这一年来她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没有给她传个口信,报个平安呢?
就算披风之下,对方的身形有些改变,克莉丝汀也坚信那双眼睛绝对是维尔拉。
她连忙叫停车夫,三两步跳下马车。安娜被克莉丝汀的动作惊醒了,迷迷懵懵的睁开眼,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克莉丝汀顶着小雨,急匆匆地冲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高声唤了一句:
“维尔拉!”
然而雨却在此时下大了,细密的雨点紧锣密鼓,盖住了克莉丝汀呼喊的声音。
层层雨幕之后,再也看不见那身着披风策马而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