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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依縢的歉意

次日清晨,许是因为黎非歌走了的缘故,空气中极为安静和谐,再没了那一清早就吵嚷不已的怒气重重。极为清新的气息裹卷着她的身体,舒适极了。

梅花愈见开的旺盛了,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冬天,这梅花也没见凋谢过,一直开在那里,仿佛摆设一样。她几乎从来没有碰过它,谁让它开的那般娇艳。

本是好事,却因心境悲悯,连这看起来都不在那么好了。

“哎,梅花啊,若是我和依滕的友谊也能同你一样,永不凋败就好了。”她手指轻捻,旋即取下一朵,捧在手心。

再叹又能如何,终还不是一样,该散的散,该走的走。

在这雪地中转着圈,宽大的衣摆随风而起,脑袋晕眩,连身体都感觉轻轻的,要飘起来一样。

不断掉落的雪花侵染着她的长发,仿作岁月的痕迹。偶尔也有漏网之鱼会飘散到她的睫上,如同挂了霜的枝桠,纤细,绵长。

脚尖旋转,在地上划出清晰的痕迹。

“宛倾。”红衣女子在雪地上停驻,轻声唤道。

“嗯?”她转过头来,看到是依滕,半分尴尬,“你怎么来了?”

自从那次在帝苑庭大吵一架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这时依滕突然来到,对她来说实在有些惊讶,也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取了些茶水为她暖暖身子,毕竟依滕并不住在这里,难免有些受不了,喝些茶水虽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倒是对身体也无坏处。

依滕看见她这样忙来忙去,连忙扶住她的手腕,“宛倾,别忙了,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现在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类宛倾不解她其中的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

“宛倾,我知道错了,可是这天后之位,我始终无法放手,不管你能否原谅,我都不能放手。”

“我知道了。”她答的异常平静,似乎对这事情并不关心。

其实类宛倾相信,就算是依滕让出这位子,恐怕九鳯月也不会接受的,她要是想要,就能到,哪里用得着自己为她考虑。那天和依滕吵完,她心里就已经后悔了。毕竟依滕是靠自己得到天后之位的,她有什么理由能够叫她放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怎么能不盼着自己的朋友的好呢。

依滕见她答的这样简单,以为她还是没有原谅自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嚅嗫道:“宛倾,我知道我自己不过是小小一个侍女,要不是那天芊芊画刺错了人,我便也不可能坐上这天后的位子。我也知道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赶上九鳯月,也不会博得帝君的欢心。我承认我自私,宛倾,你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她迟迟不肯起来。

类宛倾怔了许久,看着她这副模样,并没有任何同情的样子,眼神沦散,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有人刺针,更没有告诉过你刺针的是芊芊画。”

这回轮到依滕愣了,哼唧了半天,才道:“我……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哦,这样啊。”没有丝毫要追究的意思,估计本就是依滕看见了银针才得以躲开,不然就是芊芊画和她约好了,一起要算计黎非歌,可不论怎样都与她没有关系。说谎不说谎又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宛倾……”她的态度一下子软了起来,“这事不要告诉帝君好不好。”

类宛倾推开她攥着自己的手,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依滕,你看这梅花好看吗?”

“嗯……好看。”她低着头,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我多想这梅花就如我们之间的友情一样啊。”她起身走到梅树前,狠狠的拽了一把下来,梅花染红了她白皙的手掌,“只可惜花开花败不由人。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你从今以后也好自为之吧。”

她把梅花撒在她面前,缓缓离去,满目伤感之情再不复返。仿佛扔下的是她的心,放在冰冷的天地里,结上一层冰冷的霜雪。

依滕站在她身后,失声痛哭。然后抹掉眼泪,毫不留情的转身,一席红裙盖在雪地上,她看见眼前的人,惊愕的摔倒在地上。

本应同她一样的红衣,似乎被水浸染的干净,原先的奢华一瞬间消失不见,她看着她,微微一笑,“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九鳯月如今根本无心再天界的事情,也就不愿管谁继承了那位子。眼前的女子似乎瘦了些,比以前好看了些,都怪自己以前太宠爱她了,喂的那么胖,要是像现在一样多好。

地上的梅花被卷起,淹没在雪下,仿佛从没来过。

屋内的类宛倾被愁绪困扰,端坐的椅子上,良久。

“倾儿?”似乎看出来她有点不在状态,出声叫道。

“你不是应该在蓬莱吗,怎么,师父让你回来了?”她声音显然有些激动。

“没有。”她苦涩的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起有东西忘了拿而已,就顺道来看看你。”

“你……看见依滕了?”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小心问道。

“嗯,她漂亮了很多,衣服也好看了些,总之比起她在我什么的样子好多了。”九鳯月毫不客气的评价着,躲避开类宛倾的本意。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她挑起眉毛。

“是,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依滕的事情。”

“那师父呢,他是否知道?”她有些不安,毕竟是依滕的事情,要是师父知道了,虽不知会怎么惩处她,恐怕也轻不了。

“他应该不知道吧。”九鳯悦想了想,猜测到,“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告诉苏阡默?”

“你若告诉了,依縢今天恐怕早就下去了,更何况她追随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忍下心去。”她轻抿茶水。

“是啊,这么多年……”她呢喃着,如同自语,“为何她却没有这么想过。”

“你说什么?”她并没有听见她说的后半句。

“没事。”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