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坐齐后,刚才同苏阡默说过话的依縢走到席中,转起圈来,一条彩绳从她身上甩出不知几千里,直直的插入云霄。
只听一声鹤鸣从远方穿过,叫的人心里直酥,却看彩绳微微一惴,一双红鞋从上走下,带着赤色火焰,燃着了整条绳子。
“恭迎,天后驾到。”
未等火焰燃尽整条绳子,满天下起大雪,纷纷扬扬,飘在身上却不觉有寒冷侵袭,红衣惊心,裙摆拂地,面似秋霜之寒重,发丝垂至腰间,美得像是高山峭壁上的雪莲,不容人沾染一分一毫。火焰被雪淹没,依縢迅速回转,将绳收回腰间,径自退下。女子这时展开长袖,跃至席座中央,弗如火凤重生之撼,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天后大人一到,必是惊喜颇多呢。”说话的是天上赫赫有名的战将,荆涛。此人外表无害,内心险恶,实在是不可深交之人。
女子媚骨一哼,不多理睬,朝上方行去。
众仙皆屏住呼吸,谁不知这天后性子急暴,若敢惹了她,岂不是后半生都无望了。热闹的场景一下子安分起来,让人感觉颇有不适。
类宛倾烦闷的舒展着身子,虽然那女子是美的惊艳,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半分迷乱,像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不论怎样的,她都不能对那人有半分好感。
提弦抖竹再次响起,席上的议论声不断,有悲也有喜,大多是些埋怨,不过说的都是近几年的风雨小事,很难有什么真可以担心的。
“天后大人,妖魔合并之事,可否听说?”
秀衣男子轻言起身,面目上满是担忧,着实与此地有些不容。既无仙气,又少了些常人的,一看便知是不久才得仙身的。
“自当是听了些流言蜚语,不过何须担忧,如今魔界连连退败,说到底也只是想找个台阶下罢了,不用这般在意的。”
“可……”男子想说什么,环顾一下四周,却看没人在意,又坐下了。
类宛倾趴在肩头上,不满的撇嘴,这个天后,本以为是什么高尚的仙女,原来也不过是个沉沦奢靡的貌美的人儿,她饶有兴致的想到,究竟什么才能令这种人失了分寸,乱了心肠。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目光穿回,久久不经,终于在某处停下,她顾不得颜面,飞奔直走,宛若刚刚初恋的少女,一脸明媚。
红裙也受不得这样摧残,在空中乱抖了几下,任命的伏在地上。
“阡默,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伸手触碰,在苏阡默脸上一下又一下的抚过,眼中是剪不断的柔情,手上是不容留恋的温度。失情,不过如此。
众人停杯举盏,却不敢抬头再看,谁不知她爱他,谁不知他不爱。
“我没有要回来,过去是,如今是,将来也是。”
“阡默”她唤他的名字,一分恳求,一分迷恋,其余的是不容置疑的爱意。
类宛倾小心的将脸别过去,内心一阵酸意,实在是眼前女子的目光灼煞了她。
“天后大人,请注意身份。”殿堂里不知何处的声音响起。
“是啊,请您先回席吧。”苏阡默将她的手拿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留恋千万,辗转千回,默默离去。他孤玉冷清,不动一念,不思一筹。
苏阡默,那个你去哪里了,那个傲视天下,独坐君王之位的你在哪里,是不是那样的你会对我有一分的动情,一分的不舍。我盼着,盼着你回来,逆改天命,在所不辞。
泪珠哗的落下,一声情叹,何以这般虐心。红裙倾城,擦肩而过的一瞬,就此绝了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