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么想想真的就有用了,碎碎叨叨不知念了多久,身下的路程随着越来越远,朦胧中感觉它就像一条丝带一样,轻柔,随意……
熟悉的痛感爆发,强硬的按住胳膊,希望能借此减轻一点痛楚,却发现根本就是无劳之功。
头变得晕沉沉的,双膝也开始变得无力,心中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顾得上这些了。
隐约能感觉到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连身体都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托起,浮在空中,很舒服,很想睡……
不对,天阶!
坠落的最后一秒清醒过来,急急摔下,猛然清醒。
身子轻了很多,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轻了很多,借此走上天阶,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之相。
忽然之间这是怎么了,她撩开袖子,发现青紫色的痕迹已经消失了,疼痛感也随之而去。
月沧桀曾说过,那是仙骨,莫非是仙骨长成了?
她在阶上跪着,殊不知另一边,穿透了云层,那人正看着。
“倒真是幸运呢,若是睡着的时候仙骨长成,恐怕就再也起不来了吧。”红衣女子笑笑。
男子并未说话,雪蓝的眼睛凌厉不堪,千年寒冰一样,似乎只要与他对上,就会被冻住。
阶下,类宛倾依旧在爬着,仙骨长成确是件好事,不仅轻松多了,还感觉轻飘飘的,异常舒服。
不过,想来她最近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长成了呢,这么简单,不应该吧。难道是考核,在考核之中费了那么大力气,也说不定呢。
如今,只有慢慢爬了,即使仙骨已经长成,也没有办法让她一下子跑得飞快。最终还不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
这天界,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爬楼,真是不敢想象。还不如去让她打妖怪呢,又可以增长仙力,又可以消磨时间,总比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好。
抬头看去,本以为已经爬了好些,其实连一半都还没有,眼看着天色渐黑,如果在晚上爬的话,还不知道看不看得见,万一摔下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这样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赶紧的加快速度。这样在晚上不爬了,歇歇也行啊。
“哐”
她的腿啊,磕死了。早知道就不爬这么快了,连台阶都没有看清楚就蹭蹭往上爬,一个不留心就撞了上去。
呼痛的揉了几下,才缓了过来,原来这神仙也会受伤啊,真是没想到,还一直以为神仙都是什么刀枪不入的铁将军呢。
正想继续往上爬,却看见眼前被白色所蒙盖,抬头发现眼前的男子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眼神陌生,不带一丝感情。
“跪天阶,可没有用仙体跪这一说。”他只轻轻扬了扬衣袖,就让她从跪了一半的天阶滚下,直至最底层,全身伤痕累累,衣服却完好如初。
她吃惊的不知该怎么做,愣愣的看着他,不敢相信曾经的一切都成了幻影,她很想大骂一顿,将他骂醒,可却终究做不到,他是她的师父啊,怎么能够这样狠心。
他走了许久,夜色已经降临,她始终没有再迈上一步,伏在冰凉的地面上,寒冷透骨,看来他已经封了她的仙骨,公平,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
可笑,可笑极了。
感觉不知过了有多久,就那样一直趴着,没有再动弹,膝盖疼的受不了了,也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子。
当真要放弃了?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低垂的眼睛眨了眨。
你可以啊,你可以将他的心唤醒,不是吗?
上半身立起,散落的长发划过脖颈。她真的可以吗,可以感动他,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虽有些不切实际,但反正也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结果。
仅凭着这一个念头不断向上爬着,周边是呼啸而过的冷风,前方是遥远无尽的路程。怎能怕,当初师父要是真的死了,她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今天不过是跪上几万级的台阶罢了,她怎能停下……
麻木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啃食着她的骨头一样。难耐,却怕只要一停下就不愿再往上走了,所以连休息都不敢,只是一直爬着,脑中尽是苏阡默的样子,他稍稍的一笑,对自己的担心,对孤寡老人的怜悯……
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将来是否也会一样……
整整爬了三天三夜,真是该庆幸她没有倒下,而苏阡默看到却是依旧的面无表情,连一句称赞都没有。
双手接下他递过的玉牌,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滑过,感受它温凉的气息。
“冰都阁,类宛倾。”
似乎和依縢的有些不一样,玉牌的边角处都镶嵌着朱红色的宝石,凝混在一起,仿佛是浸了血的玉块,花纹也镂刻的更精细了些,虽没有什么图案,从那边框就可以看得出。
依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等她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看看她,反正她也正想看看这天界的惩罚是什么,好做些预防嘛。
“还不快谢谢师父。”九鳯悦在一旁提醒。
“哦……对,谢谢师父。”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脸,看不清什么表情,亦是他本就没有表情。
出门不久,就看见有两个侍女在聊天,似乎并不着急,也就侧着耳朵听了那么两句。
“哎,你知道吗,这帝君大人是同天后大人师出一门的。”
“是吗,怪不得啊,我说天后怎么同他关系这么好。”
“咳,关系好可不是因为这个,听说帝君继承尧舜之位,本应该是娶了天后大人,封为帝后的,可他却不同意,弄得当时天后大人可没面子了。”
“哎哎,那是不是就是说,帝君大人被罚下天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啊。”
“不知道”粉衣侍女搔了搔头,很是困惑的样子,“不过也没准吧,只是天后大人这么喜欢帝君,怎么会呢。”
“这事儿谁说的准,还是赶紧走吧,这光天化日的,要是让人看见可就不得了了。”
女子点了点头,二人便离开了。
类宛倾站在那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