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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她的过去

皱起的海水卷乱她的长发,伴着那么一丝隐忍的脆弱。

“我,苏阡默,姚子安都是师出同门,自小就在一起玩的。那时我和苏阡默后入门,子安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我们的师兄,备受关注。无奈子安并不喜欢世事,无论是练功还是修道,他都不喜欢。直到后来师父让他担当帝君的位置,他也是甩袖而去,很久都没有再回来过。”

她转头看向类宛倾,又继续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师父身为二弟子,却能当上帝君之位。”

类宛倾点点头,示意她有在听。

“后来子安回来了,一脸狼狈,什么也没说,师父就连着给他降了几级,打发到边境去了。而我理所应当的继任了我的位置,为仙界效一份力。可没人知道,我喜欢苏阡默,一直都喜欢,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我喜欢他的聪明勤奋,喜欢他的足智多谋,喜欢了他一切的好与不好。这些,本都是我埋在心里的,直到……”

她看向天海一线,回忆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直到他们开始要给苏阡默选妻。这确实应该。”她的眼线有些低垂,“毕竟身为帝君,没有一个女人在身后的话,很是为难的。他们搜罗了天上地下各路神仙,却无论是哪个,都是身份高贵的仙族,海族。每一个女子都出落的漂亮,就算是画像也足以让人沉沦。只可惜……苏阡默并不喜欢,反而有些厌恶。”

九鳯悦微微哽咽了一下,“他惹得师父大发脾气,甚至不惜拿帝君的位子威胁他。”

“师父还是不同意,对吗?”她本不想插话,却无意中接了下来。

“对,苏阡默还是不同意,我见此也开始着急了,所以就和师父说,说我和苏阡默本就相爱,不要让他老人家再担心了,这完全都是因为我还太小,不愿意嫁。”

她忽的笑了一下,“师父很高兴,毕竟我和苏阡默都是他的徒弟,而且我还是天后,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很适合,所以就先给我们两个订下了亲事,说是等到我什么时候想成亲再说。”

“虽然苏阡默并没有表态,我也明白他不喜欢我多管闲事,即使这一切都是为他好。他对我说,说我应该知道,他永远不会娶我。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他笑了,很不屑,就像以前他杀妖时的笑,他说,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也绝不会娶任何人的。”

时间仿佛减缓,她好像能看见苏阡默说话的样子,那么不近人情。她好像能听到女子的哭泣,那么悲戚薄凉。

本以为自己是很了解苏阡默的。却发现自己了解的程度甚至还抵不上九鳯悦的十分之一,她都况且如此,何必再提上自己呢,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结果婚事一拖再拖,直到魔界反攻的那一天,师父还有诸位长老都死了,这件事情就再没有被提起过……”

类宛倾转过头去看着她,一瞬间她似乎觉得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间女子,同慕盼溪有些相似,渴望而又得不到,美好却伤的痛心。

“下雪了……”感觉到身上一阵寒冷,抬头向上看,发现白色的晶莹一片又一片飘落,弗如鹅毛一般,扬扬洒洒,“下得好大啊。”

止不住的眼泪落下,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恐怕没见过吧,这雪不是普通的雪,倒是没起过名字,只知道只要是听到动人的故事,这里就会下起大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她张开手心,雪色在她手中融化,那泪水,犹如千年的冰晶,“看来我的故事也能感动它呢,真好。”

红裙飞舞,传回在雪色之中,像是一团火焰与雪的较量,虽然不能相互交融,却又难舍难分。

终于,雪停了,她的眼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清晰的两道泪痕,她定以为是梦一场而已。

“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吗?”她含笑问她。

“怎么,不是战死的?”

“战死,哈哈哈……他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九鳯悦,你要做什么?”一袭白衣与雪色融为一体,冷峻的脸庞说不出的意味。

依縢也随之赶来,跟在他身后。

“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如今整个天界都是你的,我又能做什么?”她的话语并不气愤,反而掺杂着苦涩。头转向依縢,叹息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你……”

话说了半句就停下,笑声肆意,回荡在山谷之中。

她对着类宛倾轻声说了些什么,声音极小,似乎连类宛倾听得都不是那么真切。

而后,她才又直起身来,对这苏阡默说道:“我倒是要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一把将类宛倾推下。怒啸的海绳打击着耳朵,眼前一片迷茫。激起的海水冲刷着她的衣角,再怒吼着将她吞下。她并没有呼喊,而是一直想着九鳯悦说的话,困惑不解。

高崖上,女子站在崖边,痴痴笑着,等着他的审判。

终是毫不留情的出剑,毫不留情的挥动,打破了她心中最后一丝渴望,于是死命抵抗。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决斗,却抱着必死的决心,明明师出同门,却还是不留一丝情面。九鳯悦深知自己会败下阵,可她却并不在意,她只要在坚持一小会儿就好了。

时间缓缓而过,如同手中流沙,依縢在旁边看着也是干着急,她一是担心类宛倾,怕是熬不到苏阡默救她的一刻,就已经坚持不住了。二是担心九鳯悦,不知她这样一来,会遭受怎样的惩处。

难舍难分,分秒之间已过了不知几百招,但显然依旧是苏阡默占得上风,他似乎并不想杀了九鳯悦而处处忍让,九鳯悦却是一直横冲直撞,不给他留下半分停息的机会。

终于,他一剑刺入她的胸膛。

红衣洒落在雪地上,她缓缓闭着眼睛,任由天上下起的大雪沾染她的长发。眼角有泪痕划过,划痛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