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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只诅咒

算,太算了,卫宫佐千代的大脑已经处于真空态,她机械性地重复着:“还有吗?”

“呃有。”

“”

爱丽羞愧地捂住脸,欲言又止,之后在丈夫忍不住看过来的视线里,丢盔弃甲索性全抖了出来:“呜呜呜,我还一不小心把防腐剂当盐加进去了,”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致死量的。”

“没了?”

“没了。”

事已至此,卫宫佐千代终于可以无悔地死去了。

她再也不说自己是劳什子幸运e了,这是什么幸运e?能从这波操作里活下来,已经称的上医学奇迹了好吗,她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说,学魔术是拯救不了世界的,得学医才行。

不知不觉也到了放学的时间,奥村兄弟带着慰问品来这里坐了一会,可能是被吓到了,临走时向来无法无天的奥村燐还再而三地反复确认了她的身体情况,然后被佐千代以天色不早的理由赶回家写作业。

这时候就体现了学生时期孩子请病假的得得心应手,一套又一套。

在医生进入病房给卫宫佐千代检查完身体后,普通的四床位病房里的声音只剩下如胶似漆的小夫妻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了。

如果卫宫佐千代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在胃酸过多的同时硬干狗粮。

双目皆空的女孩有注意到父亲几次在她试图插话时投过来的眼刀子,以此佐千代合理怀疑他的不满是源于她把爱丽留给他的便当给吃掉的缘故,总之这个男人在老婆这件事上心眼比针尖还小。

唉,她好难。

——

一瞬风停。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逢魔时刻降至。

时针滴滴答答的走,在劝归了两位迟钝的长辈后,病房里落回原初的寂静,卫宫佐千代对着窗外长吁一口气。

进入夜色的医院,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她这样能目视彼岸的人来说,宁静成了肃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岌岌可危起来——汇聚的阴影,游动的怨气,还有骤降的温度,卫宫佐千代不希望身为普通人的养父母还有从小玩到大的好基友们身上沾染到一丝污秽。

除此之外,驱散所有人的原因还有一点,腹中那存在感很强的胃在持续控诉,迫使她手动进行治疗。

卫宫佐千代拨动了指尖的银环。

这就是封存力量的后果,不能自动修复也不能展开防御,遇上这次一样直接抹除意识的伤害后,就会像普通人一样倒下,任人宰割。

在遇见花之魔术师前,作为害她沦落到异乡的楔子,佐千代其实很抗拒这一身会引来灾祸的魔力的,所以除了被迫祓魔外她基本没有解放过指环。

戒指本来就被赋予了一种桎梏牵制的寓意,传说中将普罗米修斯困在考卡苏斯山上的锁链原型就是一枚指环,和她手上这枚相似,都是用来绑缚住怪兽的枷锁。

卫宫佐千代心念一动,忽然就有了把埋在体内的深渊给释放出来的想法。

那些曾让她引以为傲的魔术这么多年不被使用,也许会感觉寂寞吧。卫宫佐千代承认,在知晓旧愿已偿,心魔得除后,她也稍微开始对未来有了点期盼。

她想放下过去的一切,也放下对无限魔力的成见,试着接纳它,使用它。

让昔日那些无法袒露的隐秘,也得以在无人的角落里获得喘息的余裕,让她偷偷的,不被人发现的打开禁忌的牢笼,放出本我。

指端上的银环被推移至指节,小规模的能量场悄无声息地展开,同碎星般莹白的微光像迎风而生的火苗,重获自由后开始在指尖欢愉跳动。

此时与光融合的少女,身姿挺拔,桀骜如青松,嘴角染上漫不经心的笑意,那双能映照出一切的瑰丽红瞳烧干了所有负面,涌上了恣意与一丝对世间的温柔,就是这一点暖意冲淡了她自身的邪气,让她在虹光与夕阳余晖的交织下,有了片刻圣洁的神性。

神祇开启了术式咏唱,烙在锁骨下保存了时间魔术研究结晶的刻印,在沉寂了多年后也终于苏醒发烫,骨血开始蠢蠢欲动,战栗的电流爬满了全身。

“[固有时制御·回溯]”

往日,连那些魔术协会高高在上的老古董见了都要捏着鼻子承认的百年不遇的天才,第二法传承者,卫宫佐千代,于六年之后,首度使用了她的本源魔术——时间魔术。

虹光在血液里欢腾,冲刷着回路和全身脉络,损伤的脾脏和灼烧的咽喉发生时间倒退,恢复到与一天前所见别无二致的健康。

不,甚至可以说健康过头了。

佐千代摸着自己有力的心跳,有些羞赧地挠着脸颊,想要开始复建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与其说是许久没使用时制御,导致连自我修复都没有很好控制到自我需求的地步,倒不如说是由宝石剑变异而来的以太魔力过于强悍,不仅重置了病损的内脏,还过度强化了细胞活性,让她现在有一种打了类固醇后要马上下楼跑圈的悸动和兴奋。

“任重而道远啊。”卫宫佐千代长哀一声,将指环拨了回去,捡起椅背上的外套。

临走前,少女觑了一眼隔壁那张被白色布帘围挡起来的病床。

说起来,刚才她发出的动静不算小,而这间病房里唯二的那个人却毫无动静,再加上那若有似无接近消散的气息,让佐千代心生疑窦。

这种濒死之人可不应该被安置在普通病房的。

对一切异常有着及其敏锐嗅觉的卫宫蹙起眉头,盯着那张吸引着她去撩开的白布看了一会,然后选择将外套搭在肩上,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