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注视发展的archer突然想起那场改变自己一生的相遇——那时见到幸存者士郎的卫宫切嗣,也是这般瞬间展露出如获救赎的神情。
作为昔日圣杯容器的caster·天之杯在纠结中有些近乡情怯:“不,很遗憾,我可能不是你那个世界线的爱丽丝菲尔,但我确实接受了属于她的记忆”
话未尽,小孩就和炮弹一样扑进自己怀里,天之杯顿时手足无措,缓缓低下头——
她泪眼婆娑。
满溢的悲恸不由分说从那双与天之杯格外相似的红眸里流淌出来,因为内心太过迷茫错乱,所以只能死死拽着女子的白袍,破碎的声音含糊不清,诉说着本以为一辈子不可弥补的遗憾。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
纵使卫宫佐千代理智尚存,可依赖与喜爱,这两种感情就如决堤的眼泪一样,根本拦不住。
她的嘶哑与梗咽不为寻求谁的宽恕,卫宫佐千代只是觉得自己活了下来,脑海里一根被反复摩擦到崩裂的神经重新续上,她变得像新生儿一样只会用眼泪宣泄那些过于沉重的情感。
爱丽丝菲尔被怀中的烫意吓了一跳,酸涩的眼眶也不由自主染上了绯色,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如江水倒灌,塞满了她的心房,点点滴滴都是同这个孩子的过往。
caster仿佛真的成为那位母亲一般,不言而喻,切身体会,她的女儿卫宫佐千代到底有多爱她。
——甚至这份爱化作如影随形的梦魇,生出束缚翅膀的大网,差一点终身禁锢了这个本该神采飞扬之人。
“没有人会怪你,也没有人能怪你,佐千代,犯错的人从来不是你,”爱丽丝菲尔搂着佐千代,死死咬着下唇。
“妈妈很内疚,为什么独自承受痛苦的是你?”
爱丽丝菲尔将下巴抵在佐千代的颅顶。
“你深夜被魔力反噬到失眠时,作为父母,爱丽丝菲尔与卫宫切嗣在酣睡;你独赴黄泉背回一身罪孽时,他们在异国逍遥;你在风口浪尖被人觊觎还要分出精力保护无辜人时,他们全都一无所知。”
“该哭,该忏悔的绝不该是你。”
卫宫佐千代浑身一僵,慌乱地想要脱离怀抱,为父母辩解,只可惜被女人大力地按了回去。
“让孩子在该享受的年龄早早学会独当一面,这是做父母的失格啊,我的佐千代,”白发女人蹭了蹭女儿的脸颊,双手颤抖地搂住她幼小的身体,“我很抱歉。”
“妈妈”
曾经是一声不吭躲在房间舔舐伤口的人,如今在这些沉疴暗疮被公之于众后,卫宫佐千代心底的委屈和小心翼翼的矫情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她不管不顾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母亲大哭。
这个依旧怀抱着与外表相近的率性与天真的小孩,有时脆弱得让人头痛。
互诉衷肠后,这娘俩活像受到了什么天大不公般抱头痛哭,把一旁的儿子(伪)和老公(伪)看得是头大如牛,安静如鸡,无法介入,又舍不得离去。
最终,这个只有直男受伤的世界——目标达成。
或许是体力告罄,也可能是多年压力一扫而空,卫宫佐千代最后迷迷糊糊在天之杯的怀里睡着。
红扑扑的脸上还有丑兮兮的泪痕。
喜当爹的卫宫(assass)此时就被藤丸立香委托了护送小孩回房的任务。
作为最佳工作狂与工具人(划掉),卫宫虽然一脸欲言又止,可终究没有怨言抱起还在迷迷糊糊说着“我爹那个男人不值得”这种屁话的佐千代。
途经训练场,assass遇上了十分难缠的角色——那个金光闪闪的archer。
眼高于顶的王者当时睨了他一眼发出冷哼,刚想离去,但很快注意力就被他怀中的团子人吸引。
顿时间,整条路上都是吉尔伽美什刺耳的笑声:
“哟哟哟,这不是四战的杂修吗,几年不见怎么这么拉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没用,杂念太多永远不可能更进一步!”
好吵——assass默默退回阴影,单手捂住小孩的耳朵。
他“记”得fner好像和吉尔伽美什确实存在过节。
——那是,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与她的事。
第四次圣杯战争上,最初卫宫佐千代因为体质近神而招惹了最古之王的目光,可真正导致二者大动干戈的,则是他们恰好拥有一张惹事的嘴。
【“杂修,谁允许你用那双下贱的眼睛注视本王光辉的容貌?”
“好笑,我只是好奇所谓对人类来说为时尚早的审丑到底是什么样,如今可算见着。”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