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打?”
在一年级同情的目光下,卫宫佐千代指着自己态度不咸不淡,会有这样的展开她没有丝毫意外。
和五条悟认识的三年中,他们之间就常为一些摩擦而用简易术式互相骚扰,但每一次都因为双方立场以及佐千代单方面拒绝配合,导致所有试探或临门一脚的对决最终沦为虎头蛇尾的小打小闹。
“当然,不摸底怎么展开教学?”五条悟站在道德制高点义正言辞:“老师不清楚佐千代同学的情况很难给你设定训练啊。”
“不,其实不用你费心”她小声哔哔。
五条悟无视扫兴的话语,活泼地像一只碰瓷的猫,撑着腰摩拳擦掌,兴致勃勃亮起爪子希望得到回应。
卫宫佐千代没什么意见,仿佛对这场迟来的架早有预感。
更何况,经过五条悟长久的“撩拨”与“煽动”,她其实也有些心痒痒。
“好啊,你想怎么打?”
操场上舞着长棍挑飞乙骨的太刀的真希听到这样的回答微微侧目——敢这么说,学妹你很勇咯?
五条悟对她不温不火的态度接受良好:“都可以,小千代尽全力就好。”
佐千代习惯性摩挲指节,眼睛里的颜色更加浓郁。
对于一些人来说尽全力代表酣畅淋漓,可对她来说,完全释放意味着结果的不可预计。
但,对手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五条悟或许可以制得住她?
卫宫佐千代勉为其难道:“我事先说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可管不了。”
27岁的五条悟本质和温和靠谱等教师标签相去甚远,有的是比未成年还要放荡不羁的随性:
“当然,老师我也不想让游戏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负担而变得无聊。”
卫宫佐千代收回目光,暂时先坐在台阶上观摩前辈对练,期间对咒术的理解又有一些提升。
乙骨忧太的情况和自己很相似,都是守着大量咒力却无法发挥的尴尬现况。
比起能灵活使用魔术的她,乙骨只能通过类似礼装的咒具(可以注入咒力的武器)来进行攻击,不看他身边的咒灵,乙骨的术式甚至都并不明确。
与前者对战的禅院真希就又是一个极端,从其身上的波动看,卫宫佐千代几乎以为真希是个普通人,但随后她以一棒子劈裂草坪的力道以及打飞乙骨忧太的利落身手给魔术师上了生动形象的一课。
体修,是她这种脆皮法师永远不能硬刚的存在。
另一边,狗卷棘终于拉下领子露出清秀的面容与神秘的咒纹,在他对着熊猫发动咒言时,卫宫佐千代看见了他舌头上类似刻印的特殊纹路。
她记得过去曾在时钟塔的藏书中过类似咒纹的记录,好像是出自十二学科之一的诅咒科导师撰写的有关“言灵”的研究。
这么看魔术与咒术果然很像啊,除了力量本源有差异,其他运用的形式佐千代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些对应的痕迹。
至于本源的差异,她并不害怕会被人察觉。
通常来说,魔术师除了通过转换生命力在体内产生微量的魔力外,绝大多数都要吸收外自然界的天地之力来补充损耗,与靠外界的魔术师相反,咒术师的咒力则全部源于内在的负面情绪。
这原本是无法消除的差异,如今她也在融合宝石剑自产自销魔力后,消除了这个可能会引起怀疑的风险。
久世事件之前,卫宫佐千代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一直处于一直雾里看花的状态,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后来随着零华的灌输,五条悟、七海这些咒术师潜移默化的影响,以及最近咒术界隐隐表现出的接纳,佐千代逐渐相信她不是唯一的特例,不是无法找到族群格格不入的异类。
犹如冰山终会消融,魔术师心中隔世的孤独感也在一点点软化。
见学生对练的差不多,五条悟拍了拍手叫回一年级。
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顷刻间空了出来。
“要开始了吗?”乙骨忧太擦了擦额角的汗,和同伴一起退出五条悟往日的训练范围。
“可能要再后退一点哦。”五条悟忽言:“这次的动作会比较大,一般结界防御不住,所以麻烦大家离远一些啦。”
“恶,别用这么活泼的语气透露出一种可怕的讯息好吗?这笨蛋要搞什么,杀人吗?”真希迅速移开目光。
熊猫眯起豆豆眼不以为意:“悟他啊已经迫不及待要欺负新人了,难道说,我们学校马上就要传出作风不良教师劝退新生的新闻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吗?如果是这样,熊猫我可是不能接受哦。”
“喂喂,在你们心目中我到底什么形象啊,”五条悟□□脸不满道,“都说了是适当的课间活动!”
那一派的欢声笑语进入不了卫宫佐千代的耳膜,此刻她已经站到男人对面,敛了敛神,一直无精打采的下垂眼重新注入光彩上扬了起来。
高亮的红色泛着尖锐的攻击性,无害的气势瞬间隐去,如今站在场上俨然是一只误入都市的野性凶兽。
“嘻。”
五条悟从唇齿边溢出不同寻常的笑声,他很享受对方带来的那种鲜有的感官刺激——令他产生放弃理智从而调动所有神经去破坏的冲动。
“那么,佐千代先手吧,对我怎么乱来都可以哦?”
五条悟扭了扭脖子,既像个在钢丝线上游走的冒险者,又像隔着一道岌岌可危的栅栏欣赏完凶与美兼具的生物后、还要打开锁邀其共舞的精神病人。
与秒进状态的对手不同,卫宫佐千代看着五条悟敞开面门,来者不拒的模样反倒有些迟疑。
真的,但凡这个人过去几年听话多吃点药,今天也不至于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