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宴一只手扯着疑似老祖宗的乞丐的袖子，一边迈着小脚脚走在乞丐身边，他一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四处看来看去。

他们两人如今又回到了集市，自出生起，张清宴还从来没有来过什么热闹的地方，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极了，对人好奇，对吆喝的小贩好奇，对孜孜流水好奇，对桥边的杨柳也好奇。

“你追我，我追你，江湖世代有传奇”

“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

突然听见旁边玩闹着跑过的几个大孩子口中嚷嚷着一句莫名其妙的童谣，张清宴忍不住扯了扯周絮的袖子。

“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呀？”

“是在说……五湖盟，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周絮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就见小孩子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睛里则是塞满了疑惑：“五湖盟？五湖盟在一百年前不是已经散了吗？现在已经有新的五湖盟了吗？”

别看张清宴年纪小，对“近代”历史，他可清楚着呢。

那一百多年前发生的故事，他爹娘，两位老祖宗都没少当做睡前故事给他讲过，温老祖还给他讲过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刘姥姥与贾宝玉和鲁智深不得不说的故事，白素贞与法海人妖恋，到现在，他都还倒背如流呢！

要是老祖宗考他这些，他当即就能跟背书一样背出来！

周絮并不知道小朋友那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他低头看向张清宴：“五湖盟发展到现在还不到一百年，哪来的一百年前就已经散了，这话是你师兄告诉你的？”

张清宴迷糊了一瞬，然后瞬间眼神犀利了起来。

老祖宗这突如其来的，难道是要考验他吗？要是这样，那他就来劲儿了！

张清宴小朋友撸起袖子，掰着手指头给周絮数：“我没记错，我记得可清楚了，我太爷爷的父亲张玉森的门派镜湖派被毒蝎与鬼谷联合灭门了，只有我太爷爷被老祖宗护着逃了出来，五湖盟的盟主兼岳阳派的掌门高崇被太湖派掌门赵敬联合毒蝎陷害，被天下人活活逼得撞了五湖碑以死明志，丹阳派也早就在一夜之间被毒蝎联合鬼谷灭了门，只有两个徒弟被一个叫傲崃子的的救走，后来傲崃子也被毒蝎与鬼谷杀了，他的死还被赵敬与毒蝎所利用，成为了逼死高崇的其中一根稻草，哦，大孤山派倒是还好好的呢，但因为兄长都被赵敬这个王八蛋给害，掌门沈慎之后就心灰意冷，关闭山门了，赵敬就是王八蛋，乌龟蛋，蛋！”

被剧透了一脸的周絮：“……”

这些话他每个字都认识，怎么加在一起，他突然就听不懂了？

周絮眼神都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抓住重点。

“你说张玉森是你的谁？”

这话把张清宴给问迷糊了，他有些着急：“……我，我，我不知道太爷爷的父亲该叫什么呀！”

张清宴打小了聪明，极少有不知道，记不住的事。

是以这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脑子里的盲区后，他着急起来了。

周絮连忙拉住着急的小孩：“你太爷爷叫什么？”

这个张清宴知道，于是立刻冷静下来了：“我知道，叫张成岭！”

对，就是这样，不要问他答不出来的话。

因为这会显得他很笨，但他可是小天才呀，怎么能跟笨字扯在一起呢？

四季山庄里谁见了不夸他一句天才？

张清宴抬头，眼巴巴的看向周絮：“你还有什么想考我的吗？”

来吧，一口气都说出来吧。

也好让你知道，本天才的记忆力到底有多超凡脱俗不可一世无与伦比比翼双飞飞鸟在天！

周絮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他立刻便由这番话想到了小孩口中的四季山庄。

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该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