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花妩请了几次假,工作都堆积在一起,今晚加班也没弄完。
把桌面上的文件拷贝到u盘里,花妩背着包包出了写字楼,十月的天,晚上有一丝凉意,她穿着单薄的一件,不由得瑟缩几下。
明天带件外套吧,如果还加班。
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她还没吃晚饭。白天上班时有个同事来问她婚礼怎么不办了,她说临时有事取消了,同事就问是不是延迟了。
她说没有,未婚夫死了,已经火化了,没法办婚礼。
同事震惊又怜悯地看她。
花妩其实觉得还好,刚开始听亲戚说在医院看到林柏安陪杨楚岚去产检,她就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前面三段感情都破灭了,第四段继续破灭挺正常,杨楚岚才不会轻易放过她。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杨楚岚为什么针对她。
公交还没收车,花妩却不想坐,她独自顺着街道往下,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年轻人的狂欢时间,马路上来往的都是年轻人。
想到这里花妩微微一怔,年轻人年轻人,她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她都三十了
一事无成的三十岁。
拐了个弯,她进入跨江大桥,桥上只有车辆来往,行人挺少,她慢慢走着。
接近中间时,有个女人坐在地上,年岁和她差不多,身边摆着一箱啤酒。
花妩看一眼,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我要死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直到女孩说出这句话。
花妩脚步一停。
她扭头,女人正在打电话:“我没骗你,真的。什么,不想见我?也对,你现在有钱有名,不再需要在我爸手底下讨生活,也不需要我帮你向我爸求情,自然不想再见到我。”
“呵呵,骂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你用我爸的钱起家,到头来竟然打压我爸,现在好了,我爸疾病突发去世,你是不是很高兴?”
“你就不怕夜里做梦梦到我爸吗?!”
最后一句女人突然吼出来,吓到了刚巧路过的一对小情侣,两人急忙走过,花妩依稀听到了有关于“疯子”“酒鬼”“不正常”的词汇。
花妩靠近女人,女人的电话已经被挂断,再打也没人接,她气的把手机砸了。
察觉到花妩的身影,女人偏头一笑:“怎么,想喝酒吗?”
举起一罐啤酒递给花妩。
花妩接过,犹豫了下:“刚才听你说,你要死了?”
“是啊,准备跳河,怎么了?”
女人兴致缺缺:“想劝我?”
花妩摇头:“从这里下去,真的可以死?”
“可以吧。”女人也不确定,现在救援挺及时的。
“主要我看新闻,前段时间有人跳河轻生,结果带累得救人的也”花妩探头看了一眼,水流不急不缓,“你保证不会被人救起,也不会连累其他人?被救起的话,会成为街坊四邻的饭后谈资,还会有记者怼着脸拍。”
女人:“”
站起身和花妩一样探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开始思考同一个问题。
这里真的可以解脱?
过了半晌,女人一撒手重新坐下:“好了,我被你劝服了,我不死了。”主要她酒也醒了。
“啊?”花妩莫名其妙看女人一眼,她没劝啊。
“我没想劝你。”打开拉环,花妩喝了口啤酒,“我原本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