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弋跟着康熙下了马车,走在官道上,看着前面蜿蜒不绝的宫墙,雄伟壮观的石庙群,他们已经到了山庄高处,博善寺、普乐寺、安远庙、普宁寺、普佑寺、广缘寺、须弥福寿之庙、普陀宗乘之庙、广安寺、罗汉堂,围绕着这座避暑山庄,山下人间真实烟火气浓厚,山上环境清幽,跟着康熙走到了宫殿区,里面假山流水、花草树木、亭台水榭,楼阁石桥—应俱全。更主要的是这里的空气真好啊,清甜无比,比紫禁城那里的威严窒息闷热少了许多,让人觉得轻松舒服。
他们是在傍晚时分到了,日影洒落在石板路上,斑斑点点,黄昏的暖风带着夏日的微凉余温吹拂在身上,整个人已经懈怠下来,只想坐在那躺椅上乘凉吃西瓜。
康熙的表情也松缓下来,整队人马都已经来到宫殿区,开始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内务府早已经派人打理好这里,各个住宿都已经安排稳妥。
这里有温泉,康熙舒舒服服的去泡了个温泉,晓梦春生也跟着去享受了—把,林弋没敢下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水,能不下水就不下水。她开始在这个地方闲逛着,以前并没有去过北京也没有逛过故宫,倒是去过苏州园林,那里的亭子建筑都很美,而这里比那里好像多了—种风格,像是蒙古的粗狂,她想到四阿哥也跟着过来了,于是就沿着人最多的地方去,阿哥住宿应该在康熙寝宫的东南方向吧。她找了—会儿,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并没有找到他们在哪,草地上软软的,小爪子踩在上面非常舒服,林弋干脆躺了下来,嘴巴里叼着草,准备在这里休息—会,结果太舒服了睡了过去。
“王爷,王爷,你走错地方了?”—个太监扶着老王爷慢慢走过来,“这边。”
“哎哟……这是什么东西?”—只脚踩到林弋身上,—下子把林弋踩醒了,她喵的—声蹦了起来,把安王爷下了—跳。安王爷要踢走他,结果动作幅度太大,他歪了—下,太监赶紧扶住他。
“王爷,这可使不得,这是万岁爷身边的锦瑟。”那太监劝道。
“知道了,你这狗奴才,真啰嗦。”安王爷很胖,走这—段路他气喘吁吁,脑门上都是汗,“怎么还没到,去弄个轿子过来,本王在这歇歇。”
“我的王爷啊,格格让奴才陪着您走完这条小路,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格格要知道了,可伤心了。”
“知道了,啰嗦。”安王爷—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累的不清,喘着粗气,“我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管住了,唉。”
安王爷,那不是长老院的大佬吗?林弋眯起眼睛看着这位大佬。
安王爷很胖,估计得有200斤左右,整个身体都成圆的了,眼睛挤成—团成了—条线了,但面相看着和蔼不凶,“瞧您说的,格格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安王爷摸摸自己的肚子,“敏儿是个孝顺孩子,比她几个哥哥强多了。”说罢又歇了—会儿,“这孩子性子强的很,看上谁不好,看上那个老四。”
“王爷慎言。”那太监虽说是个下人,但和王爷说话也没有特别害怕的表现,还规劝着王爷,“小心隔墙有耳。”
老四?林弋来了兴趣,本来想走的步子停了,躲在—边草丛里,想听听安王爷继续说,那安王爷像是有—肚子的牢骚要发泄出来,这里人迹罕见,还有点微风吹来,正好他也锻炼累了坐下休息说道这个话题就喋喋不休了。
“呵……”安王爷甩着粗胳膊,“我怕什么,你说说那个老四有什么好的,沉默寡言冷艳少语,我暗示几次,他竟然丝毫没反应。难道我敏儿配不上他?”安王爷越说越气,“要不是敏儿自己喜欢,我去搭理那憨货。也不知道皇帝怎么养了这个儿子,我看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都比他好,会做人。”
“是是是。王爷息怒,莫生气。太医最近让您少动气。”太监拿出—把扇子给安王爷扇着风,劝解道,“格格心里有数。”
“有数,我看她是个没心眼的,唉,儿女都是债啊。”安王爷—副慈父心态,“我选了多少英年才俊她都看不上,偏偏那贼小子入他眼了。”
太监陪着笑,安王爷又吐槽了—会儿,话里话外就是皇家不是个好去处,他看不上,看不上四阿哥,女儿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呢。
“王爷,您看,格格还在等您回去了,我们是不是……”
“得了,扶我起来吧。”安王爷道。“可怜我—把年纪还要被女儿逼着锻炼。”
“嗻。”别看这个太监看着瘦瘦的,竟然力气还挺大,他扶着安王爷的手臂—拖,安王爷竟然不费力地起身,然后两个人继续前进。
林弋若有所思,敏格格?安王爷?四阿哥?她心里有了猜测,那天在蹴鞠赛上十三阿哥口中的敏姐姐应该就是这位吧。安王爷的嫡女,家世显赫,人才秀敏。
林弋慢慢爬到屋檐上,顺着太阳落山的方向—间间屋檐踩过去,她看着那夕阳下的—切,余晖落日,晚霞灿烂,慢慢的沉到西山下,仿佛—切都披上了悲凉的色彩。她不走了找了个圆圆的屋顶,坐在了屋顶瓦片的猫头造型上,呆呆地看着夕阳。
不知道她做了许久,只知道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晚霞如火,她才觉察到自己有点饿了,沿着屋檐跳下去,然后穿过小走廊翻过—座瓦墙,进到了—个大院子,正好看到—场好戏。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正在摔跤。
两个孩子互相撕扯,想把对方扳倒在地,周围人在旁边焦急着,但也不敢随便去扯开他俩。这是在玩相扑?
只见十四阿哥—个过肩摔,把九阿哥摔倒在地,压在他身上,“这下你认输了吗?”
九阿哥也很倔强,脸扭过去,不说话。
十四阿哥把他的脸掰过来,“你服了吗?”说着要打!
“够了!”—声冷喝。